难道王上想让女子继承王位,这如何使得!
脑海中瞬间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是看到真平王的脸色,金春秋没敢说出来。真平王也没在再问他,咳嗽了一声,自顾地说道:“本王继位以来,深感王室人丁凋敝。便下定决心,想要调查清楚,到底是为何?调查了很多年,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性,看了很多医书,询问了很多大夫,最终本王找到了原因。”
“这缘由,便是在这骨品制上!”
“因为骨品制的限制,不同骨品之间不能通婚,这就导致了,彼此结亲的都是亲属。本王翻看了历代御医堂的病录,发现了端倪,本来一代仅有数人得的病症,到了下一代的时候,就增加了很多。而且不止一人,不止一家。本王由此推断,近亲联姻,才是导致血脉凋敝的罪魁祸首。果不其然,本王和王后本是表亲,我们二人一无所出。”
真平王淡然地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金春秋的脑门儿却已经冒汗了,这可是王室秘辛啊,他听了这密辛,会不会被灭口啊?
“本王二十岁那年,百济犯边。本王乔装成一个郎将,与高句丽人作战,得一位高句丽的医女所救,养伤期间,我俩产生了感情……”真平王停顿了,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后来本王辗转回到国内,收到了她的一封信,她已经有了身孕,又过了一年,本王又收到她的信,她为本王生了一个女儿。”
金春秋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儿是这么来的。
“这些年虽然没有再见过面,一直有书信过来,只是,一直是本王收到她的书信,而她从未有地址留下,本王也联络不上他。直到前年——”
“本王再次收到她的信,她让本王到边境的一个小村等她。本王欣然而至,却没有见到她。只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坛骨灰,戴着当年本王送给她的玉佩——”
“她就是我的孩子,她叫高月。她的母亲,原来是高句丽的宗室女。”真平王难忍悲痛,哭泣道:“她已经死了,我收到的信,是她的绝笔。”
“她是被父兄逼死的——”
真平王哭了一阵,良久才平复情绪,继续讲道:“我把她安葬在了初见时地方,带着孩子回到了王宫。王后因无子嗣,便憎恶这个孩子,让人下毒害她。躲过了几番之后,本王无奈,只好在宫外寻地安置。但不想王后竟和葛文王串通一气,把消息透露给了他,可恨我的弟弟,竟然派人掳走了我的孩子,还以此为要挟,逼我退位——”
“本王岂能如他们所愿!”
真平王剧烈咳嗽了好几声,继续道:“本王一面虚与委蛇,以保全孩子性命。另外派人四方探查,终于探查到了一点线索。在一个贩卖奴隶的人贩手中,发现了那枚玉佩。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得知那孩子已经被贩卖到了大唐。”
真平王拉住金春秋的手,道:“这次你出使大唐,一,是为了请求大唐援助新罗,抵御高句丽。其二,便是想让你帮本王寻回女儿,继承王位。本王选你做使节,便是看中你年轻,与朝中各方势力牵扯不深。若你帮本王寻回女儿,本王便让你做宰相。”说着,他拿起一道旨意交给金春秋:“旨意在此,新王登基之时,便即可生效。”
从一个小小使节,一步登天成为丞相,这是连升了多少级,金春秋自己都算不过来了。他接过旨意,只觉得烫手,喃喃道:“若是,若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