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孰看着李牧,好半天,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他握紧了龙泉剑,大声道:“侯爷此言,正合我心、吐谷浑人全无信义,妄图使我兄弟阋墙,其心可诛,本汗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不杀之,不足以平愤,侯爷让开,让我杀了此贼!”
李牧假惺惺阻拦:“大汗切莫冲动啊,万事好商量,不可挑起战事——”
“侯爷毋劝了,一切后果,本汗承担便是。”当下泥孰推开李牧,举剑便刺,可怜吐谷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柱王,连一句分辨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身首异处,血溅五步了。
李牧瞥了苏定方一眼,苏定方点点头,拉着五个活口退了下去,他们得好好的回到吐谷浑,这场戏才算演了全本儿。
泥孰把龙泉剑还给李牧,道:“果然是宝剑,削铁如泥,刃不沾血。”
“既然大汗喜欢,那不如借给大汗,多砍几个人?”
“不不不……”泥孰连连摆手,心道你再借我几日,指不定我得得罪多少人呢,不能在上当了。泥孰把剑塞回李牧的手中,道:“天子之剑,有德之人佩之,皇帝陛下赐给侯爷天子剑,我不能逾越,这样是对皇帝陛下的不敬。”
“说的也是。”李牧笑着把剑收回,佩于腰间,朗声道:“今日诸位将士立下大功,本侯代天子,论功而行赏,美酒以及备好,羔羊已在架上,待会儿便吃喝起来,明日早晨,本侯亲自送你们回营。”
泽陂等人面无表情,今日被李牧摆了一道,心中仍气愤不过。倒是泥孰非常给面子,道:“还不谢过侯爷,谢过天可汗?”
泽陂等人只好跟着喊了一声,李牧笑了笑,礼貌回礼,转身回营,泥孰跟在后头,歉然道:“侯爷毋怪——”
李牧摆了摆手,道:“我没有生气啊,相反我还很开心,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我就喜欢看别人讨厌我,还拿我没办法的样子。”说罢,他看向李绩和侯君集,道:“二位大将军陪泥孰大可汗饮宴吧,我还有一些事急需处理。”
说完,李牧对泥孰笑了笑,李重义牵过一匹马来,李牧爬到马背上,兄弟二人从大营侧门出去了,李思文负责庆功酒事宜,不能擅自离开,只好看着李牧和李重义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招呼人搬酒宰羊去了。
……
李牧离开此时离开唐军大营,多少有些无礼,毕竟泥孰刚刚给了投名状,正是需要安抚的时候,可是他却不想做这些事情了,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这次回到长安,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与这个交好,与那个交好,全都没有用处,真正能决定他命运的,还是李世民的心思。
既然已经逼迫泥孰站到了大唐的战车上,目的达成,其他的事情,就都不重要了。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李牧这次来的目的是提亲,被这么多事耽搁了,此时大势已定,自然要带上彩礼,赶到张家集提亲了。昨天他就跟张天爱提了这事儿,张天爱已经早一步回去做准备了。李思文也知道李牧要做什么去,所以才会非常遗憾,本来他还打算讨一杯喜酒喝的。
只有李牧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情,现在哪里是高兴的时候啊。张勋兑现了他的话,他也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但是该怎么办,他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