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叹了口气,来到王鸥旁边,拉过她的手,道:“妹妹,不是姐姐心狠,姐姐真的是为了你好,想想咱俩多像啊,出身名门,本可衣食无忧地好好过这一生,可是——”
女人又叹了口气:“姐姐走过的路,不想让你再走一遍,姐姐吃过的苦,也不想让你再吃一遍,男人啊,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了,想当年姐姐那个,说了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姐姐也是傻,全都信了,结果害了自己,害了家人,到了最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爱不爱我,我的孩子,我也不知他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女子说得伤心,王鸥听着不忍,柔声道:“姐姐,我相信他一定活着。”
“我也是。”女子勉强笑了一声,忽然又揶揄起来了道:“我的好妹妹,你不说,我都忘了提,说起来,你相中的那个小男人,过了年是十八对吧?我的儿子若是活在人间,也有这么大了,这样说来,你岂不成了我的儿媳妇儿了?”
王鸥羞红了脸,道:“姐姐说什么呢,又说这种怪话。”
“姐姐这哪是怪话呢,这是实话呀。”女人笑吟吟,又道:“好了,不说了,姐姐呢,这次出手,其实并非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实则是想给他一点苦头尝尝,否则继嗣堂那边要交代不过去了,没真想杀他,不过,他也确实是机敏过人,我的人一路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却还是被他发现了,看来想真的对付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姐姐不要对他不利好不好?他如今生死未卜——”
“我知道他在哪儿。”女子笑道:“绑架他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什么高昌歌姬,而是骆驼谷拜火教的教主,所以他一定不在高昌,而是在骆驼谷,不过现在就难说了。我收到的最新消息,西突厥骑兵已经开拔了,若不出意外,今日应该就到骆驼谷了,如果骆驼谷的人投靠了西突厥,必献上他博取一个头功,如此说来,好像也不用我动手了,我养的那些杀手,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这样浪费我可舍不得。”
王鸥的脸色瞬间白了,她终于明白,女子为何不动手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如果李牧被骆驼谷的人献给了西突厥,他必有死无生,不说尸骨无存也差不多少了。
王鸥忽然抬起头,坚定道:“姐姐,我要去找他,找到了,我想办法救他,找不到,我跟他一起死,姐姐,我是真的爱他,不管你阻不阻止我,我都要去。”
女人愣了下神,仿佛没有想到王鸥会这样跟她说话,但最终,她还是笑了笑,道:“好吧,你都这样说了,你去吧,崔玉铮这边交给我,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姐姐心疼你,拿你没办法,整治他,还是不在话下的。”
“谢谢姐姐。”
说罢,王鸥把韦福叫了过来,让他联络亲信,很快,不知从何处来的人,便组成了一支再普通不过的商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各个都是高手,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这些人可能武功不是最高的,但就像春秋战国时期的‘鸡鸣狗盗’之辈,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就有用处了。
女子目送王鸥的马车向北而去,长长叹了口气,招了招手,一个人落在她的身后,像是一个影子一般。
“让咱们的人都撤回来吧,这事儿啊,咱们不管了。看那小子的造化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他的命。”
影子飘走,女子也上了马车,走在青石板路上回去,忽然听到一阵‘嘤嘤嘤’的叫声,只见胖达可怜巴巴的在围栏里头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