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实人被逼到这个份上,李世民也看不下去了,道:“李牧,你就别与他为难了,朕看不算什么大事,他就是耿直了些——”
“陛下……”李牧正色道:“您太宽厚了,这不是耿直。臣窃以为,他这才是邀后世之名!”
李世民不解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陛下,这就是文人的酸臭之处了。起居郎,说的好听,但不过就是个文书,还不如军中的录事参军,随便一个会写字的都能做。但他,却肆意的评价皇帝,评价大臣。臣议君,下议上?合乎礼么?起居郎就是记事,你记事就好了,评价用得着你?起居注在那儿,后世自有分说,有人看了好,有人看了坏,那是后人看的,用得着你引导?你把这些议论添加进去,为的是显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我就呸了,小子,你还没有资格!”
第0777章 教训
褚遂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是找不到反驳之处,只好一躬到底,道:“我知道错了,受教了,既然逐鹿侯说出了我这么多错处,我便不做这起居郎罢,请陛下允许臣辞官。”
“呵,辞官哟,吓唬谁呢?”李牧并不打算放过他,他会说这么多话,不是为了羞辱褚遂良,而是为了让褚遂良为己所用。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在李世民临终的时候,顾命大臣唯有二人,一个是长孙无忌,另一个就是褚遂良。这小子虽然现在还什么也不是,但只要是金子,早晚会发光,在他发光之前笼络,才能有用,否则就晚了。
李世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住李牧的胳膊,嗔怪道:“也不怪朝野都叫你‘疯狗’,咋还逮谁咬谁,咬住就不放呢?你现在贵为正三品,他不过是从六品,你俩之间天差地别,你为难他,别人怎么看你?李牧啊,朕可得说你几句了,这样不对。”
“陛下,臣的眼睛里揉不得砂子,若是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了,臣就不得不说,请让臣说完,没几句了,说完咱就去御膳房。”
李世民见也管不了了,也不管了,任由李牧去说了。
李牧站在褚遂良面前,道:“褚遂良,你会写出这样的话,并不能说明你的品德有问题。而是你心中存有偏见,你身为士族,好友至交也必定是士族。前些日子,士族门阀在我手里、不,也可以说是在陛下这儿,吃了大亏了。即便你心中没有愤恨,但你的朋友有,他们在你耳边谈论起这些事情,你听到了,心中难免会偏向他们。带着这种偏见,再写起居注时,就会不自觉地加入自己的偏见,这样的起居注,难道不是废纸么?”
“人可以有不同的见解,这没有关系,但你要知道,你的职务是什么?你是做什么的?你若不是起居郎,你大可肆意批判,这长安城里头,每天都有文会,每天都有行文作诗骂我的,你看我跟他们计较了么?”
褚遂良忍不住道:“你怎么没计较?前些日子,你还传出话来,谁在骂你,你就揍谁,你这不叫恐吓么?”
“呃……”李牧略有尴尬,李世民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一副看戏的样子,好像在说,看你怎么办。
换了别人,这就是打脸了,但是李牧不在乎,他的脸皮厚:“对呀,这是我说的呀,就是恐吓,咋了?常言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他敢骂我,我佩服他呀,但是骂了我,挨揍,不也是活该么?谁让本侯就是这么横,就是有这个实力揍回去呢?你们要是不服气,也立下功劳,封侯拜相,等你们的功绩超过了本侯,压我一头的时候,你们也欺负我不就完了么?谁让你们没这个能耐的,怪我呀?”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