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把视线错开,随口问道:“这黑小子是谁啊?看着面生。”
房遗爱有些愤愤,道:“侯爷,正要跟您说。这小子不是我们的人,是长孙冲硬塞进来的,说是谁家的来着?”房遗爱一下子蒙住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记,回头看向李承乾,吼道:“小子,你是谁家的来着?”
“回队正的话,我出身陇西李氏,我跟长孙冲是亲戚。”
“呵!”房遗爱鄙夷地看了李承乾一眼,扭过头对李牧道:“您都听见了,亲戚!”
李牧看这情况,很明显咱们的太子爷没被瞧得起呀。李牧忍住笑,道:“这事儿我听长孙冲提起过,知道有这么个人。我觉得也没什么吧,陇西李氏也算是名门望族,又跟长孙家有亲,比你们也不差什么,怎么就不能带人家一个了?”
“侯爷,这不一样!”房遗爱煞有介事地正色起来,也没背着李承乾,直接说道:“虽说他的出身不低,但跟我们却不是一路。我们这些能玩得到一起的兄弟,都是勋贵之后。我们是忠于陛下的人,而他们这些门阀,目无君上,满肚子坏水,我们岂能跟他是一路,若不是长孙冲非让他加入,我们违拗不过,是绝不可能带他的。”
“这倒是奇了。”李牧忍不住问道:“陇西李氏怎么了,皇族就是陇西李氏出身,理当是一条心啊。若按你这么说,皇族也是门阀了?”
房遗爱讶然道:“侯爷,您不知道么?”
“我应当知道什么?”
“我来说吧。”程处默接过话,道:“侯爷您有所不知,皇族虽出身陇西李氏,但……”程处默凑到李牧耳边,小声道:“陇西李氏是不认的,也因此,太祖大怒,不允许陇西李氏的人出现在长安城。陛下登基之后,虽然管得松了一些,但是隔阂还没解除,所以入朝为官者,几乎没有陇西李氏的人。”
“还有这样的说法,本侯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李牧心知这里头的事情,程处默这样的小年轻也未必知道清楚,这样的事情还是等他有空了,找个明白的人问一问才能知道细情。
“好了,今天主要的事情,不在这件事上面。这黑小子的事儿,既然长孙冲跟我说了,我也答应了,那便就按照说的办吧,食言非君子么。你们也不要欺负他,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了。”房遗爱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他也只是抱怨几句罢了,别说是李牧答应的事情,就算只是长孙冲,他也得罪不起。
“今天请你们吃饭,一来是这段时间的训练都辛苦了,你们也都完成得不错,犒劳一下你们。再者呢,也是要跟你们说一下。明天你们的教头,程处默就要离开长安城去定襄了,想必他也跟你们说了。此去,他是加官晋爵了,如今程处默已经是定襄折冲府的果毅都尉了,以后见到他,你们得称呼一声将军了。”
“而你们,也将在明天,正是成为内务府锦衣卫辖下的城管大队的成员。你们要做的事情,明天到工部报道的时候,会有人给你们每个人一本册子,上面会详细列出你们的权力、义务,以及规章制度、管理范围。基本上你们能够遇到的状况,在上面都能找到。你们只需要按照册子上的规矩办事就行了,明天到了工部报道的时候,每个人会领到两套衣裳,本来是要给你们分马匹的,但是最近内务府手里头没有多少马匹,所以就麻烦你们自己在家里牵一匹出来——”李牧扫视众人,道:“没人觉得不公平吧?要是谁觉得不公平,可以提啊,不用憋着。”
谁敢出声,一匹马而已,在座都是官二代,谁家里没有十几匹二十匹的马。为了一匹马的事情,与李牧纠缠不清,脑子进水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