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这个情况,看李牧满身颓废气地离开,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儿。细想一下,李牧这小子除了嘴不好,好占个尖儿之外,也没什么可说道的地方。不管是跟他对付还是不对付的人,只要是正事儿找到他,基本上也都给办了。就算他最讨厌的山东士族,他也没有拒之门外,最多也就是贬损几句罢了。
这么一想,今日君臣的所作所为,好像真的是有点过分了。
……
须臾过了五日,到了正月十三。
这五日,李牧吃过早饭就去平康坊排戏,午后回到家开始处理突厥互市的事情,到了黄昏,必有一份整理好的奏折送入宫中供李世民御览。但他自己是不去宫里的,像是赌气一样。
他故意把奏折写的很详细,细致到李世民想找个茬询问,都没什么可问的。同时大唐保险也挂牌成立,由于是李牧自己的资产来背书,所以也没挂在内务府的名下,在工匠坊的银行对面清出一个院落,就算是挂牌成立了。由于还没正式展开业务,里头也没什么人。李牧叫魏璎珞跟珍珠搬过去住应当一下,年后第三天,魏璎珞就自觉上班了,李牧不在工部的时候,多亏了她这个秘书出力,才让内务府协调顺畅。
不少商人已经摸清了门道,内务府虽说是李牧说了算,但他不常在内务府理事,实际上的关键人物,还是这个所谓的秘书。奇葩的是,这人竟是李牧的死对头,魏征的女儿。多少让人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牧也不是没有过疑虑,但就目前为止,魏璎珞做得还是很不错的。公是公、私是私,她从未混淆过。李牧也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没有多费心思了。
上元节,也就是李牧前世的元宵节,历史可以追溯到汉代,在大唐也是一个很大的节令。大唐施行宵禁,在长安城,除了平康坊特殊,可以通宵达旦之外,其他的一百零七坊都是要宵禁的。唯有上元节前后三天,是国家的法定节日,可以彻夜灯火通明。
一年就只有这三天狂欢,百姓自然是都想凑个热闹。这也是长安城的富人们炫富的一个最好机会。灯轮、灯树、灯楼等,各种新型花灯设计得巧夺天工,精美绝伦。各家各府不仅在花灯的制作上推陈出新,灯下的歌舞百戏更是令人目不暇接。秀女头戴花冠,身穿霞帔,其昂贵者,光是服装就要花费百贯。
虽说各坊都会准备花灯,但平康坊最为大唐娱乐业的旗舰,永远是最惹人注目的。其他各坊,都是坊内的大户,才会准备巨型花灯,灯树,歌舞等也是凤毛麟角。但在平康坊,每一家青楼门口,都有灯楼,都有舞台,都有歌舞。而且在上元节当日,还要选出花魁。而拥有花魁的青楼东家,则默认成为平康坊这一年的坊正,代表平康坊与官府打交道。
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坊正,在平康坊的地界,坊正的官职虽小,油水却是不小。平平常常,不显山不漏水,一年几千贯是有的,再加上花魁的加持。谁要是赢了这一场,这一年就算是饱了。
今年的情况有所不同,逐鹿侯李牧买下了半个平康坊。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出了花魁的青楼,也绝不敢跟他去争。所以今年在操办上元节庆典之前,各东家都来丽春院探听风声。没辙呀,半个平康坊都是人家的,这边不点头,这花魁比赛也没意义了。
李牧早知道这个规矩,他也没想更改这个规矩,因为他有信心必胜。他让二狗与这些青楼东家见了面,约定今年如往常一样,大家各凭本事。众东家得了李牧的承诺,这才各回各家开始准备。
李牧这头窦娥冤也排得差不多了,但在上元节这么喜庆的节日,演这么悲伤的戏,总归还是不太好。所以李牧临时改了主意,把窦娥冤的首演推迟到了上元节后,而在上元节这几天,他准备了新的杀手锏,来应对这场花魁比赛。
李牧在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门课,叫做中国文学史,讲的是文学载体的进化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