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孙氏不是自己的“亲妈”,李牧对孙氏的感情经过了很复杂的变化。其中很多的原因,也并非是因为孙氏,而是源自于他自己的悲观,他很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然而两世为人,这个小小的愿望都做不到,所以他现在非常看重自己的家庭,他不想让自己的小孩,再重蹈覆辙。
从莒国公府离开,白巧巧和李知恩见李牧的脸色不太好,都有些不敢说话。李牧靠在白巧巧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直回到了家里。
等到他从马车上下来,便又恢复了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张罗着叫王鸥过来一起吃火锅。但白巧巧和李知恩却知道,自家的夫君,心里头有苦,只是他不想说罢了。
……
过年,李牧给自己放了三天假。初一到初三,但他也没闲着,马球赛的事儿,擂台的事儿,他一直在处理,慈幼局那边,他也在初二送去了新年大礼包,吃的,用的,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份儿。但他没有露面,只是让二狗去了一趟,因为他不想像前世他遇到的好心人一样,送个书包拍三十张照片,拍完了上车就走了。虽然说这也是慈善,但对孩子的心里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体验。
程家经营马场,已经有了一些心得。马球赛是在马场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规则已经定了,其他的经营方面,没有什么大闪失。李牧能做的也就是在细节上提醒一下,实际上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倒是擂台赛这边,李牧看了一场就发现了很多问题。
在独孤九的脑袋里,擂台赛最大的作用,就是给他找一个对手。其次的作用,才是为锦衣卫招人。他不会去想找个擂台赛有没有人看,只要能决出一个胜者跟他比试,他就很高兴了。但李牧已经养成了惯性的思维,如果他做一件事,没有人关注,他就会很难受。若这件事还不赚钱,那就难受加难受,因此,情况必须得改。
于是初二一大早,李牧就带着唐观来到擂台这边。他先询问了一下这次参赛的武林人士的门庭,得知了一个让他非常惊奇的事情。在李牧询问出身何门何派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一脸懵逼,搞得李牧也是一脸懵逼,细细询问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门派这一说。这一点,跟他参与《大唐群侠传》的时候,收集到的资料大有出入。
这让李牧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拉上独孤九研究了一番之后,才彻底搞清楚这个事儿。
原来在初唐的时候,习武之人,与其说是按门派分,还不如说是按“思想”分。这与武功的诞生有直接的关系,武功的本质,是人对自身潜力的开发。而人对自身的了解,是懵懂无知的。这个开发的过程,需要一定的想象力。就如同内功的运行,谁也不知道从哪个穴道开始到哪个学到终止是利益最大化的,只能去试,而怎么试验,是思想决定的。
中国的历史沿革,思想迸发的时期,是“百花争鸣”的时代。这个时期的“门派”,如,儒家,法家,道家,兵家等等,都有各自的武人,他们的功夫,都是根据自己所坚信的思想试验出来的,这也是最开始的门派的雏形。
而随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各家没落。这样的门派也消失于历史的长河,随着魏晋之时,佛教传入中土。中国的大地上,基本形成了以“儒释道”三者为思想为雏形的门派区分。
但是这个区分,只在思想上。大意就是,你的功夫,是根据哪一种思想想象出来的。
例如,孙思邈给李牧的《太玄经》,这就是一个典型的道家武功。
而起源于北魏,兴盛于隋末的少林寺镇寺之宝,达摩祖师留下的《洗髓经》、《易筋经》,则是典型的以佛家思想创立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