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啼哩吐噜吃完了,在李知恩的叫声中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哈哈大笑着跑了出去。先到了白闹儿的杂货铺,也没废话,直截了当地把事儿说了一遍,也没给脸色,也没大呼小叫,却把白闹儿吓得够呛。李牧都多久没特意来他的杂货铺了,突然来说这么个事儿,白闹儿自然就多想了一些,心里头不禁打鼓,李牧到底是生气到了什么程度。现在他和他的老伴儿,还有他的儿子白根生,都是仰仗着李牧的威望过日子,容不得他不小心。
李牧也没管他怎么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了,转身就去了城墙边儿,那里还有一堆纨绔等着他去整治,那有空跟白闹儿磨叽。
送李牧走了,白闹儿心里还是不放心,嘱咐老伴儿一声,收拾了一下,便去凤求凰找白巧巧去了,若是不探听个清楚明白,他的觉都够呛能睡着。
……
城墙根儿,众纨绔已经要哭了。准确地说,是已经有哭的人了。房遗爱找来的这些人,出身都不低。身份若是低了,也跟房遗爱厮混不着。身份是不低,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尴尬处,那便是,他们都是各家的次子,或者说是三子、四子,就是没一个长子。
因为长子是要袭爵的,就像房家的情况一样。身为长子,担负家族兴衰,那有空像次子或者三子、四子那样厮闹?
秦怀道打李思文算是个例外,一来是为了亲妹子,再者,也是跟秦琼身体不好有关,对秦怀道疏于管教了。其他的人家,就拿最不靠谱的程咬金来说,他也是把长子安排在了禁卫中才能放心。
而这些纨绔们,也清楚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若是老爹功劳高,像是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也许以后能做个驸马。这是最好的情况,也是最坏的情况,好是好在衣食无忧,毕竟娶公主,家里头得拿出来不菲的彩礼,而宫里头也陪嫁不少东西,且结了婚之后,还有皇产,田地等等,钱的方面不用愁了。但是坏的地方也是很明显,娶了公主就不能纳妾,这也是其次,主要是这帽子好像就得带点颜色了。不说唐朝,往前找,隋、北周、北魏等等,哪个朝代的公主,私生活好像都不怎么检点,像是一种风尚般,没几个面首都不好意思出门似的。
比作驸马次一等的,可能会去外地做刺史,或者地方官。这就更惨了,地方官啊,那可是门阀世家的地盘。到了地方上,不作为,对不起皇恩浩荡,作为吧,门阀世家处处掣肘,也不可能让你有作为。两边都得罪不起,只能受夹板气。
最不济的,老爹死了之后,大哥给分点田地,不求大富大贵,也能混个温饱,做个悠哉的富家翁。但此时,可就没势力了。老爹能庇护着,大哥可不一定,更有倒霉的,大哥心狠些,也许田地都不给你分。
面对这样已知的未来,有几个还能提得起斗志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过一天开心一点,谁管以后如何?
别看面儿上都像个人似的,其实都是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早上被薅起来,绕着京东集跑了三圈,现在能站起来的都没几个了。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喊骂,现在已经连喊骂的力气都没有了,有那堆在地上的,连喝水都懒得去舀,抓起城墙根的雪,也不顾脏不脏了,直接塞进嘴里头。
就在这个时候,李牧笑眯眯地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众纨绔都觉得面熟,又有点不敢认,等走到跟前了,才有人认出来,震惊道:“是、是长孙哥哥!”
长孙冲不动声色,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牧身后,见李牧点头了,他才走到前面,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竹简。
众纨绔不明所以,有跟长孙冲关系好的,忍不住大叫:“哥哥快些救我们,李牧这厮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