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大叫道:“凭什么不让我去?我是当事人,刚刚他们怎么说我来着?”
魏征不理会李牧,自顾对李世民道:“陛下,逐鹿侯正在气头上,难免会有失偏颇。若他去查,大概御史台上下都是贪污受贿了,岂不冤枉?就算是查,也不能马上就查,到底怎么算是贪污受贿,也要有个界限才成。此事得从长计议,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拧着眉头想了想,对李牧道:“魏公所言也不无道理,李牧,你来说说,如何才能判定是贪污受贿?”
这就想难住我?李牧冷笑一声,道:“陛下,御史们总是自诩两袖清风,刚正不阿。臣却以为,不然!十个御史全都杀了,肯定有冤枉的,但是杀一个放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如何判定,非常简单。既然是御史,那么肯定是不事生产,不会从事贱业。所有的收入,都来自于朝廷的俸禄。臣退一步,算这样御史不吃不喝不穿不戴不养家糊口,他们所有的俸禄都攒下了,算出他们一共得到过多少俸禄。再去他们家里搜,若他们家里的钱超过俸禄所得,那必然是贪污的,剁碎了,喂狗!”
李世民听李牧左一句剁碎了,又一句喂狗,微微有些皱眉。这孩子也忒残暴了一点,但转念又想到李牧受的委屈,便也能够理解了。就像魏征说的,正在气头上么。
李世民也知道,若按照李牧的办法去查,御史台上下干净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别说是御史台,这么个查法,任何一个衙门口都经不住。但这话却不能说,至少不能是他说,李世民看向魏征,心道,老家伙,看你怎么接招了!
魏征看向红着眼睛的李牧,心中暗暗叫苦,王境泽到底还是年轻啊,对待李牧这样的对手,缺乏经验!弹劾李牧,固然是大勇之人,但勇气不能用在错处。李牧可是好相与的?一次侥幸占了便宜,不代表已经打败了他。一旦露出破绽,就是现在这局面,完全处在被动,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魏征咬了咬牙,道:“逐鹿侯此言差了,御史们都有家眷。成亲的时候,还有嫁妆带来,不能以俸禄定其财产。若是他们的妻子娘家有钱,还要杀了他们不成?”
李牧龇牙道:“老魏,你是不是没话说了?绞尽脑汁了吧?行,我再让你一步,只要是能说出出处的财产,全都不算贪污受贿,如何?条件已经很宽松了吧?我且问你,若这种情况下,还有说不清楚的钱,还怎么说?”
“我……”魏征无话可说了,他心里清楚,就算在这种条件下,还是会有说不清楚的人。
魏征辩不过了,只好看向李世民,哀切道:“陛下三思啊,水至清则无鱼,些许瑕疵,都是难免……”
“放屁!!”李牧大叫了起来,指着魏征吼道:“放屁!放屁!老魏,你放屁!你说得叫人话吗?查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水至清则无鱼?怎么查到了御史头上,就无鱼了?如此双重标准,还说不是徇私枉法?御史台就高人一等么?还是你们御史台,干脆就是针对我?那可让我说准了,你们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说着,李牧发起狂来,直奔魏征而去,口中大喊:“与其让你们阴谋害死,不如今日同归于尽!魏征,我先掐死你,再弄死王境泽,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死了吧!”
李牧冲向魏征,李世民赶紧抱住他。还好李世民是武将出身,有一身的力气,否则还真拉不住。饶是如此,魏征也吓得脸色煞白,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着发狂的李牧,心里叫苦,这可怎么办呐!
文武百官见此一幕,也都不知该作何评价了。
说李牧霸道?纵观此事,人家处处占理。是御史台先惹得事,尤其是那个王境泽,惹李牧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让他占了便宜,得了甜头,没完没了了。今日被抓住了漏洞,李牧岂能饶过?不要说是李牧,换了谁,也不能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