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告辞。”
白巧巧忙叫独孤九送孙思邈回去,打点完了,才与李知恩一起回到内室。
李牧还在睡觉,除了脸色红润一点,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白巧巧爬上床,让李知恩打来一盆热水,用干净的手巾沾了水,帮他擦拭身体。
忽然,白巧巧叹了口气,眼眶便红了。李知恩在旁边瞧见了,赶忙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我就是在想,咱们家这个夫君,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整日的折腾,折腾也就罢了,还总伤了自己,害人担心他。”
“夫人莫生气,主人做事一直都是这样的。自打我认识他,他就是这样子,夫人难道不是么?若是主人变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夫人怕是还不喜欢他了呢。”
白巧巧又叹了口气,却不同意李知恩的说法,道:“从我懂事起,我便知道我有一门亲事,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夫君。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走路还走不稳呢,哪里知道日后什么样。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夫君,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夫君……”
白巧巧细心地帮李牧擦去额头的汗珠:“他就是我的天,我只盼着,他别出事,安稳最好。”
李知恩看着白巧巧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最近她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她如何表现,她都胜不过白巧巧的原因,因为她爱得没有那么彻底。白巧巧的整个身心都只有李牧,而她,还有一些逃不掉的事情,或者说是宿命在等着。
“夫人,你睡会儿吧,我照看一会儿,后半夜你再替我。”
白巧巧摇摇头,道:“你睡吧,我守着他,没关系,等明天夫君醒了,我再补觉就是了。”
“夫——”
“你睡吧。”
白巧巧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子坚定。李知恩无可奈何,只好和衣而卧,躺在李牧身边,不知不觉,也就迷糊过去了。
她俩都不知道,其实李牧已经醒了。在孙思邈来给他把脉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动弹不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且他非常疼,身体里像是被人打气了似的,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血管在扩张,在撑开,撕裂,然后愈合。但李牧又知道,不可能是血管,如果是血管撕裂,他应该已经死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经脉’么?
气在身体里游走不停,从头上到脚下,再返回头上,李牧像是在遭受着酷刑一样,疼还没法叫出声来,就这样煎熬了一夜,那股在身体里乱窜的气终于停了下来,汇聚在小腹,老实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