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义出身的黑水靺鞨,本质上也是游牧民族,风俗与突厥等大同小异。他们不事生产,物资与人口都靠掠夺,有这种思想也就不足为奇了。
“大个儿,哥跟你说啊。娶妻,不是儿戏。你不能抢一个就用啊,你得看看脾气秉性能不能合得来,是不是贤良淑德,很多事情需要考虑的。妻子,得是能跟你同甘共苦的人。你抢来的,也许有一天会被别人抢去,她会跟你一条心吗?”
李重义又露出了懵懂的神色:“大哥,我有点听不懂。”
“慢慢学,不急,反正你不能随便抢一个。”李牧往嘴里丢一块牛肉干,道:“我是一个开明的人,不会强制地给你安排,但你自己也得努力,总而言之,你不成亲,就不能去报仇,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大哥,那你就随便了,我也不用铁链拴着你,你想走随时都能走。”
“我不走。”李重义斩钉截铁道:“大哥不让我去,我就不去,我得跟着你。”
“傻小子。”李牧拍了下李重义的后脑勺,忽然多愁善感了起来:“大个儿,我这个人啊,好像是命犯天煞孤星,没有亲戚,呵!就一个老娘还——唉,罢了,老娘就是老娘。但是除了老娘,就没亲戚了。兄弟就更别提,没有!我的兄弟,就是思文啊,你啊,再加上小九。他们俩我都不是很担心,他们都有家族,混得再差,也差不哪儿去。唯独你,跟我差不多,你我有缘成为兄弟,我不能不管你。”
“长兄如父,你爹娘都死了,我得管你啊。你过了年才十五,要是就这么去报仇了,万一死了呢?连个后都没有,当大哥的心里过意的去么?”
“大哥——”
“你可能听不懂,你也用不着懂,听哥哥的话,等你长大了,哥哥就不管你了。我能管你一辈子吗?兄弟,你注定不会是一个凡人,你这身力气,难道要用来耕地吗?记住哥哥的话,只要你活着,早晚有一天,必定大仇得报,大哥我帮你,咱们谁都不怕,实在不行,我给你做个炸药包,咱炸死他们——”
“大哥,你醉了。”
“醉个屁,你小子,毛都不懂。”李牧打了一个大哈欠,转了个身,靠着酒坛子睡了过去。李重义看着李牧,把自己坛子里剩下的酒喝完,然后收拾了牛肉干,重新挂回墙上,弯腰把李牧扛了起来,向后宅走去。
后宅正找李牧呢,谁知道他会跟李重义跑到后宅喝酒,白巧巧洗完了澡,李知恩对完了账,到了睡觉的时候了,人找不着了,今天又发生了这么敏感的事情,二女还以为李牧跑到王鸥那儿去了,差点哭一鼻子。忽然看到李重义把李牧扛回来了,还酒气熏天的,忙问是怎么回事。
“嫂子,大哥心情不好,找我喝酒,喝醉了。”
李重义把李牧放到床上,对白巧巧行了个礼,道:“嫂子好好照顾大哥,我回去睡了,明日还要去屯卫营。”
说完,李重义便走了。李牧翻了个身,差点把胖达压住,小家伙睡了一天,到了晚上来精神了,挣扎地从李牧腋窝爬出来,冲着李知恩‘嘤嘤嘤’地叫。
“你叫什么?”李知恩来到床边,瞪着胖达,道:“你不是跟那个女人亲吗?找她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