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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听得愣愣的,李牧站了起来,拍了拍俩人的肩,道:“我已经把心得告诉你们了,以后大唐矿业和大唐盐业就靠你们俩撑着了,我呢,也就功成身退,归隐山林……”

听到这儿,俩人才反应过来李牧是什么意思。

长孙冲忙抓住李牧的一条胳膊,道:“师父,不可呀!徒儿拜在师父门下才一天,什么本事都还没学到,恐难以担当大任,还得师父坐镇才行。”

王普也道:“世子说的是,侯爷,大唐矿业也好,大唐盐业也罢,都是上百万贯的生意,干系太大了。这生意是您牵头,咱们也不懂其中的门道,要是哪里弄错了,实在是担待不起。侯爷,您可不能退啊。”

李牧无奈,只好又坐下,道:“这如何是好,我已经答应了夫人,不再让她担惊受怕。做点小买卖,不争不抢,维持生计就好……你们啊,非得把我拉进旋涡之中,真是害人不浅!”

王普忙道:“这怎么能是害人呢?如今侯爷肯帮咱们,咱们感激还来不及,谁敢说个不字?我看他谁敢?!我太原王氏,第一个不答应!”

“师父放心,有我长孙氏在,谁想放肆也得掂量掂量!”

李牧不理会他们的表忠心,自顾说道:“如今大唐矿业和大唐盐业都刚刚在起步,我若这时候退出,无论赚钱或者不赚钱,都不会落下埋怨。我若不退,赚钱了,势必损害山东士族的利益,你们也看到那些御史了,不可能放过我呀。若是赔钱……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但也不排除,股东之中,有一些人只看眼前的一点小利,不从大局着想,不愿意听从我的安排。这样一来,若是赔钱了,还是我来背这口黑锅。”

李牧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风险太大,里外里我也没什么好处,犯不上啊……”

王普和长孙冲对视了一眼,互相使眼色,都希望对方能站出来说话。但他们俩人,谁是傻子?谁肯担这个责任?李牧如今很明显是在要挟,意思再清楚不过。若想让我出手,必须得听我的,而且听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很可能眼前还要有所损失。虽然他的话语中,长远的利益还是有保障的,但只要涉及到‘损失’二字,就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谁敢担这个保?

还有,李牧点名了,若大唐盐业和大唐矿业获利,势必要损失到没有参与其中的山东士族的利益。到时候出了麻烦,还得这些股东们顶缸。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李牧出了事没人声援,令他非常不满,施展出手段来,最后还不是大家一起去泼粪了?什么五姓七望,从龙之臣,全都斯文扫地了,玩不过他呀!

李牧话里话外想要传达的意思,不是傻子都听明白了。我可以出手帮你们赚钱,但是不要把我当成傻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利益共得,风险共担,出了事情谁也跑不了,想拿我一个人顶缸?不好意思,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李牧瞅着俩人挤眉弄眼,谁都没说话的意思,知道这事儿他们俩做不了主。

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不过是各自派系的代表而已,真正能够做主的是长孙无忌和王珪。他们就算拍着胸脯答应了,李牧也未必敢尽信。这不是能逼出来的,李牧打了个嗝儿,道:“今天吃得是真饱,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喝药了。你们俩也自便,这几日呢,没事儿就不要去我府上了,让我安心休养几天。等我好一些了,我带你们去郊外游猎,我从陛下手里买了一个山谷,据传,冬日不结冰,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奇景,顺带也勘测一下,转过年来,我就要归隐山林了,看看那山谷合适不合适,若合适,就盖几间房屋,做个逍遥隐士,想来也不错。”

二人还要说什么,李牧却已经不给他们机会了。起身喊了一嗓子,李重义把马车赶了过来,李牧上了马车,让独孤九去喊白巧巧和李知恩,一家人踏着夕阳回家去了。

王普和长孙冲两个,呆愣愣地看着逐鹿侯府的马车,淹没在夕阳的余晖中,各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