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鸥来探望李牧,乃是因为惦念着情郎。但她的辈分,确是实实在在的比李牧要大一辈的。无论从哪儿论,她都比李牧大一辈。她与孙氏同辈,姐妹相称,却与她的儿子……思及此处,王鸥心里也是多少有些尴尬。
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收到李牧金殿吐血的消息,王鸥的一颗芳心就已经乱了。昨夜要不是身边忠仆死命劝阻,又兼收到了李牧苏醒的消息,她已经要大开杀戒,把欺负李牧的那些御史都弄死了!
在担忧和忐忑中度过一夜,王鸥实在是受不了煎熬,一大早就出门了。但她也知道,近日因为在京东集扩建店铺的事情,跟白巧巧之间多少有点敏感,直接登门多有不便。便先去了程咬金府上,生拉硬拽把程咬金给拖过来当了挡箭牌。
程咬金虽然貌似粗犷,但他的心思却比绣花针还要细。王鸥几次三番对李牧表现出的特殊关心,已经让他产生了警觉。今日王鸥又如此,更确定了他心中所想。他本想劝一劝,因为他清楚李世民对王鸥的心思。这天下姓李,李世民看中的女人,谁还敢碰?程咬金担心李牧辜负王鸥的一片情谊。而且俩人的年龄相差太多,在程咬金看来实在是太不合适。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张不开这个嘴。王鸥的命苦,程咬金这个当姐夫的,知道得再清楚不过。而且,程家欠王鸥的人情,这么多年来,王鸥在各方面都帮助程家不少。已经不是用金钱能偿还的了,因此,思量了一路,程咬金还是什么也没说。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装傻充愣,故作不知,就这么带着王鸥从后门直闯了进来。
本来以王鸥的机敏,她是能察觉到程咬金的异样的。但她现如今一颗心都只在李牧身上,一路上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李牧的音容,想到李牧可能会死,差点就哭了,哪还有心思顾及其他。
如今见到了孙氏,虽然心中尴尬,但好在王鸥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含蓄而不失礼貌地微微颔首,道:“姐姐或许不知,奴家与逐鹿侯之间也有生意的来往,京东集有一家皮草行,就是奴家与逐鹿侯一起开的买卖。侯爷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奴家于情于理也该探望,奴家一个人来,多有不便,正巧姐夫也要过来,奴家就一道过来了。”
程咬金翻了个大白眼,这叫什么话,分明是你拽着我来的好不好?
“妹妹有心了,快请进。宿国公,也请进来吧。”
孙氏把二人让进屋里,看了眼李重义,问道:“大个子,平时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孩子呢?戴着面具的那个?”
“他……”李重义迟疑了一下,道:“他去给老大抓药去了。”
“哦……”孙氏不疑有他,道:“辛苦你们了。”
说罢,孙氏进了屋。李重义长出了口气,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让他撒谎,实在是难为了他。独孤九哪里是去抓药了,昨天孙思邈已经把药带来了,治疗风寒的小柴胡汤,又准备了七八副。这小柴胡汤,得病了喝了治病,没得病稀释喝了预防,逐鹿侯府上下也二十多口人,多准备几服药也用得上。
独孤九是去办事了。
今天早上,李知恩递出来一张纸条,说是昨夜李牧醒了写的,要独孤九和李重义按纸条上行事。交代李重义的事情,就是把守门口,而交代独孤九的事情,则是去报复卢智林。
如何报复,不用细说。昨夜听了高公公惟妙惟肖的介绍,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牧只让独孤九去找京东集找白闹儿和二狗,像这样鸡鸣狗盗的事情,非得白闹儿坐镇,二狗亲自出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