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便不要瞒着了。你不是请孙神医看过病吗?我的病情,你也是听孙神医说的吧。陛下也是听孙神医说了你的病情,这才知道你也得了脑疾,可怜啊,可怜……你我二人,都是可怜之人!”
李牧‘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落下,哽咽,却无言,更显坚强。
长孙皇后也红了眼眶,道:“你的母亲,如今知道吗?”
李牧点了点头,道:“也不知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如今长安城传的满城风雨,臣的母亲也听说了。但是臣否认了,只说是外人看不得臣过得好,出言诋毁,实情并没有告知母亲,免得她为臣担忧。”
“好孩子。”
长孙皇后叫女官给李牧搬了一把带靠背的胡椅过来,这可是殊荣,一般情况,皇帝皇后赐座,都是锦墩,也就是凳子。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或者长辈,例如高士廉这样的人,才会赐座椅子。
长孙皇后让女官搬椅子来,足见偏爱了。
李牧坐下,抹去泪痕,挤出一丝笑容来。这笑容落在长孙皇后眼中,显得坚强又可怜。但她也知道,李牧是个要强的人,既然他都能以笑容对待病痛,那么她也不必总提起了。毕竟,孙思邈都治不了的病,与绝症也无二致了,提起来只能徒增伤感。
李牧道:“臣的病,孙神医都已经交代过了。四十岁之前,不犯病时,当与常人无异。四十岁后,就听天由命,疯癫痴傻都有可能。臣今年十七岁,转年十八。距离四十岁还有二十二三年,时间并不短。与其担忧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不如把眼下的日子过好。等真到了那一天,若臣真的疯癫痴傻了,饮一杯毒酒也就是了。将士们为国征战,马革裹尸,也不过二十余岁便死了,我李牧若能活到四十岁,也足矣了!”
长孙皇后长叹一声,道:“不要这么想,二十年时间不短,也许还有转机。”
“希望是吧……”李牧也叹息一声,没有否定,但是长孙皇后显然听得出来,他对此不抱希望。
正要再说些话安慰,李牧已经把话题岔开,笑道:“皇后不要为臣担心了,臣今日来,是来探病的,怎么倒像是反过来了。”
说着,李牧从怀里拿出锦盒,道:“皇后请看,臣不是空手来的。这是臣的最新发明,昨天制成,试验过后,便拿来献给皇后和诸位贵妃。”
长孙皇后刚才就看到李牧怀中鼓鼓囊囊,但是不好意思问,见李牧拿出一个锦盒来,知道必定是好东西。因为迄今为止,打李牧手里出来的东西,无一不是好东西。
宫中有规矩,皇帝和皇后是不可以随便接东西的。万一这里面藏了暗器怎么办?就像这个锦盒,打开直接飞出一把小刀,皇后岂不是就毙命了?
因此,帝后身边,都会有一个亲信之人。这个人,负责尝毒,验物,为帝后屏蔽风险。李世民身边的,自然是高公公。这长孙皇后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