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牧接到手中,翻开看了眼,道:“工部下辖四司,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各设置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除工部司之外,各司都是主事两人。工部司的两名主事被我开革之后,也没有补缺。加上今日开革的五人,一共有七个空缺。分别是工部主事两人,屯田郎中一人,屯田主事一人,虞部主事两人,水部主事一人。”
“本次改革主要涉及的是工部和屯田两司,虞部也有涉及,但是涉及很少,水部基本不变。工部的主要构架,也要稍作精简。没有那么多闲钱,养不起这么多人。”
“工部员外郎宇文规,我已经举荐陛下任命他为工部郎中。工部员外郎一职,由工部主事公孙康升任,主事只留一席,由宇文规来指定。屯田员外郎陈宪,你暂代屯田郎中一职,我把屯田司交由你来管理,具体如何做,我会与你单独谈,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屯田司剩下的那个主事,升任屯田员外郎,你再选一个得力的人做主事。虞部郎中吕文奉,你仍担任虞部郎中,员外郎也不变,你也可选你得用的人,提拔一名主事。水部暂时不做变动,少一名主事不补。”
“以后四司,就各有一名郎中,一名员外郎,一名主事。如此可明确责任,避免互相推诿。朝廷也可以少发一份俸禄。至于印务监,农器监,我另有安排,不再设置在工部司之下。陛下给予我任免六品以下工部官员的权利,主事为九品,各司有了人选报于我知即可。员外郎和郎中之职,我会观察一段时间,在适当的时候,我自会上奏陛下举荐,好好做事即可,不必多问。都清楚了么?”
“下官明白了。”
众人轰然应诺,李牧把花名册递给宇文规,道:“我已经与尚书大人商量过了,三五日后,工部官署就会搬到工匠坊。新的工部官署已近完工,各司都有单独的公事房。除此之外,在新工部官署旁边,还有一个‘工部大院’,盖了一些住所,供给工部官吏居住,若有需求,可找宇文规申请,符合几个基本条件,就可以搬过来居住。”
见众人露出喜色,李牧又道:“丑话说在前面,房产不是赠与你们的,整个工匠坊的房产,都属于工部。你们在任,则有权居住,你们不在任上,就要搬走,一定要区分清楚。具体的规矩,宇文规会跟你们讲清楚的。”
该当着众人面说清楚的,李牧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都是需要单独聊的。而目前各司人员不齐,聊了也是白聊。因此李牧便没有再说,让各司抓紧时间补齐空缺,在搬到新工部官署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空缺都补齐了。
安排完了,李牧和李重义便走了。众官吏送李牧离开,转身便把宇文规给围住了。李牧远远听到,摇了摇头,甩了一下马鞭,让马走得更快些,他有点饿了,想早些到家吃饭。
此时紧挨着西市的怀德坊内,一伙昨日刚刚租下这个后院的皮货商人,也在生火做饭。
他们做饭的方式有些不同,伙夫把带来的牛肉干撕开扔进锅里,加了水,干菜,还有不知是什么东西调成的酱料一混就算完事,等水煮开了,便是一锅肉汤。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就和着干硬的馍,谈不上好吃,但也不算很坏。
这家后院一共有三间房,两侧的房间,一半堆了贵重的皮毛,另一半用来住人,随时可以看着货物,其余的皮子和车辆牲畜都放在院子里,有专门打更的人。中间的房间,则住着这一伙皮货商人的首领。
此时中间的房间里,皮革商人的首领正在跟商队的几个头目开会。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愁云惨淡的模样。
“咱们一直都是跟边城做买卖,长安还是头一次来。早就听说长安富庶,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西市这么大,贩卖毛皮的商贾也多的很。咱们的皮货虽然不弱于任何一家,但是无奈咱们一个人都不认得,想要摆个摊都不成。倒是有个贩子联络我,要收咱们的皮货,可是这价钱,却比在边城贩卖还低了三成……咱们来长安,都是想多卖几个钱,没想到却遭遇了这种事。”
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他一边说着,一边瞥向坐在中间的商队首领,不无埋怨道:“咱们早就不同意来长安,像往年一样在寨子里等着皮货贩子来收多好,废了这么大的劲,一路人吃马嚼的,图个什么……”
另一边也有人接话道:“咱也觉得老胡说得有理,咱们在长安一个人也不认得。就算是有人出合适的价,咱们也不敢跟他交易。要是被骗了,咱们咋办,还能去告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