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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赶紧把王鸥扶起,道:“一码事归一码事,王普挑衅于我,我回击他,捎带贬损两句,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我对太原王氏并没有偏见,也不会因此苛责太原王氏之人。此事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干,与王侍中也无干,若太原王氏不助纣为虐,自然也与太原王氏无干。再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李牧岂是不辨是非之人。这个钱,是绝对不能让你来补的。我既然说出了五千贯的话,那便是玩得起,区区钱财,我还未放在眼中。”

王鸥感叹道:“奴家走南闯北,见过无数男子。在侯爷这个年纪,有如此豪气者,唯有侯爷一人。真大丈夫也,奴家佩服之至。想来也唯有如此豪迈的胸怀,才能写出那样豪迈的诗句吧。”

听到王鸥又提到诗,李牧有些尴尬,赶紧扯开话题道:“今日天色已晚,我这便带家眷回府了,改日有机会,再与你谈论诗文。”

王鸥微微欠身,李牧命下人收拾东西,拉过白巧巧的手,叫上李知恩和李重义,从看台下来寻到自家马车,回府去了。王鸥一直看着李牧从视线中消失,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也渐渐没了,对身旁的侍女道:“替我给大长老修书,详述今日发生的事情,请他老人家把小叔叫回太原,不能让他再留在长安了!”

第0166章 各方后续

王普被大哥王珪拽回家中,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大堂上的桌椅摆件,都被他掀翻杂碎。下人们不敢靠近,让王珪打发走了,只剩下他一人搬了把胡椅坐在旁边看着王普发疯。

终于,能掀翻的都掀翻,能砸的都砸了。王普的力气也差不多用尽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扭过头去不看王珪,抱着膀子生闷气。

如此小儿行径,王珪却是见怪不怪。这个幼弟,因为年岁相差太大,王珪一直都是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但又因二人是兄弟,王珪又不好像对待儿子一样管教,故此养成了王普现今的性格。想到这些,王珪心里满怀愧疚。

待王普发泄完毕,情绪稍稍稳定之后,王珪才开口,道:“你从小到大,凡是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偏偏要去做。为什么就不能听大哥一句?这个李牧,身具大才,锋芒毕露,十分不好惹。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试探。君前奏对之时,必深思熟虑,考虑周详才敢开口。你今日所作的事情,实在是鲁莽至极!”

听到大哥还在指责自己,王普实在是忍耐不了了,道:“大哥,我记得你不是怕事之人,就算面对李绩程咬金之流,你也能侃侃而谈,岿然不惧。为何对待一个后生小辈,谨慎到了如此地步,他有什么能耐?不过是蒙蔽了圣听,仗着陛下恩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罢了!我今日做错什么了?他多次出言不逊,对门阀世家屡屡批判,我身为太原王氏子弟,不站出来找回这个场子,门阀世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愚蠢!”王珪骂道:“你这蠢材!自以为是!李牧若真只是如你所说那般,他岂能活到今日?陛下乃当世明君,慧眼识才。对李牧的几番加恩,没有一次是幸进,那是人家的本事。马蹄铁、印刷术、贞观犁,哪一样是你能做出来的?你可知道,单就贞观犁一样,这天下的门阀世家,就必须得捧着他、哄着他!你懂什么?!”

王普还要开口,被王珪打断:“再说,你惹他也就罢了,还提什么陇西豪富……你知道他说得是谁,就敢胡言乱语?”

“管他是谁!就算是陇西李阀,也不能视我太原王氏为牛马!”

王珪纠正道:“人家没说太原王氏是牛马,他只说你,相对于那位陇西豪富来说是牛马。”

王普瞪着眼睛:“大哥何必计较这字眼,不都是一个意思么?难道他说小弟是牛马,大哥不生气?”

“我不生气。”出乎王普的意料,他没想到王珪竟会这么说,愣住了,张嘴说不出话。王珪继续道:“你用你的好脑袋想一想,能拿出一千两黄金,在崇仁坊推到江夏郡王的别苑起高楼的人物,能是谁?说你是牛马,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