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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头听到这话,如一盆冷水浇头,呆愣当场。其他衙役见状,纷纷跪地求饶,李牧充耳不闻,让李重义拿来绳子,把衙役也都捆了起来。刚刚他没有借口,只是捆了崔玉言和他的狗腿子,现在这个衙役头被他抓住了把柄,也没逃了被捆的命运。只不过坊门上已经没地方了,无处可吊,只把他们像西市的奴隶一样首尾捆做一团,嘴巴塞上了破布,放在烈日下暴晒。

李牧看向围观的人,道:“去个人给长安县令捎句话,让他来给本侯一个解释,否则明日本侯就要进宫,当着陛下的面参他一本,看看最后是谁倒霉!”

真有那个好看热闹的,听到李牧的话,扭头就往县衙跑。这时李牧看到他派出去的随从带着王虎过来了,对王虎使了个眼色,王虎没靠近前来,只是带着他的人混在了人群之中。

李牧派人送信,是留了个后手,万一长安县令打算硬碰硬,带人过来,有王虎带着他手底下的一队曹国公府亲兵,绝对吃不了亏去。但长安县令没带人来,他也不想让王虎掺和进来。不到必要时,他不想带上李绩。

王仲远在县衙内焦急等待,没等来衙役,等来了一个报信的百姓,听到李牧让传过来的话,王仲远一拍大腿,赶紧让人备马,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来了。

他想把人撤回来,就是怕李牧来这一手。不管怎么说,长安县的衙役跨界去东市拿人,就是一个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李牧要抓着这条不放,王仲远怎么也逃不了干系。他本以为李牧初来乍到,不懂这长安城中的规矩,不会想到这一点,万没想到李牧知道这条规矩,还把衙役扣下了,这下王仲远想躲在后面也躲不了了。

王仲远从马背上下来,离着老远就向李牧行礼,道:“下官长安县令王仲远,来迟一步,还望逐鹿侯见谅。”

他的官职虽跟李牧一样是五品,但是爵位比李牧低,他只是一个男爵而已,李牧是侯爵,大了他两级,先行礼也没什么错的。

李牧抬手回了个礼,道:“本侯当然能够理解。”说着他用带着血的马鞭指了一下衙役们,道:“东市发生的事情都要管着,长安县够忙的呀。本侯明日要上奏一本,告万年县怠政,请陛下嘉奖你。”

这是明着威胁了。王仲远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靠近了一点,道:“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借,要说就在这儿说。”

王仲远看了眼血葫芦似的崔玉言,暗道这逐鹿侯年纪轻轻,下手够黑的,硬着头皮道:“这么多百姓看着……不方便呀,还是借一步。”

“不方便就别说了。”

“这……”王仲远就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人,被噎得喘不上气,好半天才低声道:“侯爷,那下官就如实说了。这个人叫崔玉言,他的伯父是下官的好友,吏部郎中崔文生的侄子,这小子总在西市出入,有时候惹事了,下官看在他伯父的面子就照顾一下。今天可能是惹了事了,就还想像往日一样,来找衙役帮忙,没想到惹的是尊夫人。侯爷,您看这事儿能不能咱们私下了结,博陵崔氏必然会给您一个交代。”

“原来如此!”李牧突然升了八个调门,道:“长安县,要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呢。原来这个冒犯我夫人的小子是博陵崔氏的人!你跟他的伯父吏部郎中崔文生是好友,所以他在东市出的事,你长安县派出衙役不问缘由抓了我的夫人!好呀,好一个官官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