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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灯火通明,都到了这个时候,李思文哪还睡得着觉,正一个人坐在院中喝酒,自斟自酌,喝得已经是醉眼迷离了。李牧进院他都没发现,还在那儿倒酒呢。

“县令大人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有心情喝酒啊?”

“你懂个屁,老子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喝了,趁着还有命在,这么好的酒,我不干它几坛对得起自己么?”李思文又嘬了一口,回头看这个扰他兴致之人:“你是何人,敢擅闯衙……欸?你怎么长得有点像李牧?”

李牧来到近前,在李思文面前坐下,道:“不就是我么!你这家伙,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很潇洒是么?”

李思文怔住了,盯着李牧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抓住李牧的胳膊,眼里簌簌地往下掉:“贤弟呀,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实不相瞒,我看着你走啊,我就觉着,我这条命怕是交代了。没想到你回来了,啥也别说了,你是我的好兄弟,来来,我给你满上,咱俩对月磕头,拜把子……”李思文说着,就要给李牧倒酒,但他已经喝多了,手在发抖,还没等把酒盅拿起来,酒壶却掉在了地上,摔得细碎。

“完了!大凶之兆!”

李牧摇头叹气,看来这家伙是打算等死了,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李牧左右看了看,发现院墙附近有一个蓄水的大缸,拉着李思文走过去,一把把他按进了缸里。

“你干嘛!”李思文被灌了一肚子水,奋力挣开,怒视李牧:“想要杀人不成!想杀人你去拿刀啊,折磨我干什么!”

“仗还没打,先失了锐气,这还能赢?”

李思文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道:“怎么赢啊?你当那个义成公主是普通妇孺啊?那可是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我爹跟我讲过她的事迹,当年窦建德控制了萧皇后,义成公主写信讨要,起初窦建德根本没当回事,后来放人是因为义成公主亲率三千突厥精兵打上门了,连破窦建德三营,逼得他不得不交。我爹曾言,若她生为男儿,必是一员大将!我算个什么,怎么与之匹敌。再说,咱们这城墙还没完工,如何抵挡啊!”

“那不如束手投降,说不定她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这如何能行!”李思文霍然站起,怒道:“就算我战死,我也不能降!”

“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赶紧打起精神,是输是赢,打过才知道。”李牧正色道:“我在突厥大营待得时间不短,据我观察,突厥骑兵虽然作战勇猛,但却不善攻城与守城。咱们的城墙虽然没有完工,但那是与之前的城墙比较,现在已经完工的部分,已不比马邑的城墙矮了,抵挡一阵不成问题。大将军既然能给你送信示警,不会没有安排,我们只需要守住城池不失,不出两日,必有眉目。”

“话虽如此,可……”李思文叹道:“无可用之兵,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那也得先努力了再说!”李牧道:“把衙门的人都叫上,让他们去通知百姓来衙门口集合,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