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台上汇报演讲,方丛夏在台下拍照,或许是在擅长的领域,阮南参讲起话来不急不缓,条理清晰,举止得体大方,有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他松弛、镇定地站在讲台上,头发胶在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专注,炯炯有神,像落进了星光。
拗口复杂到令人咋舌的专业名词和数据像琴键上的音符,从他口中轻松顺畅地流淌而出,连接到枯燥单调的t上,就好像自动生成了一首完美动听的歌。
这时候的阮南参整个人都在发光,和平日里总是发呆、做出离谱行为的阮南参简直判若两人。
人做热爱的事情时总会大放异彩。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阮南参确实很有魅力,方丛夏连续按了好几下快门,眼底那份对阮南参的戏谑和鄙夷也收了起来。
又听了一会儿,他打开手机备忘录采写拟订这期专访的主题。
但写到一半,很莫名地,他开始走神。
走神对象是阮南参。
写下“不同”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昨晚阮南参不经意露出的那一截细白后腰,又想到周六傍晚穿正装坐在马路牙子上冲他傻笑的阮南参,以及更早些时候低着头小心翼翼认错的阮南参。
然而更奇怪的是,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阮南参谢幕下台后,那些画面就像被按了暂停键,通通消失在他的脑海中。
方丛夏怔了几秒,抬眸看讲台的方向。
阮南参已经坐回位置,偏着头很亲密地在和导师讲小话。
不知说了什么,他垂眼笑起来,面颊微微鼓起,嘴角两侧旋出一对很浅的酒窝。
方丛夏心头像被挠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个形容词——可爱。
这个词一出现,他自己都惊了一下,太吓人了,哪怕阮南参帮他照顾崽崽,也不该是“可爱”的评价,顶多算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