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试探，但也不是一个试探。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话题有什么问题，毕竟其实如果今天不遇见迪克，那么他仍旧会在最迟两天之后对【杰森】提出回到哥谭的建议。

今天去哥谭最后打探情报就是个讯息。

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些提前——稍微提前了那么一点。

杰森在等着回应。

卡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挺期待我答应的。】

系统：【我也这么觉得。】

但话是这么说，卡拉的确也没有怀疑杰森是在暗指什么，主要是一来他自认为自己很坦荡，没什么问题，二来则是杰森的目的从头到尾表现得就都很明显。

——他一直在试图去哥谭搞事，之所以没去，只不过因为【杰森】的突然醒来，以及后续刚醒来不久之后精神方面还有点恍惚，身体仍旧在恢复适应期。

但最近复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本质上其实要说能搞事了那也没什么问题。

【杰森】还是很想答应的，毕竟这事儿早不走晚不走其实都要走。

就像是杰森一样，即使他今天不提，过两天，其实【杰森】自己也会主动提及这件事情。

但今天不行，为什么不行呢，主要在于卡拉的剧本其实刚写好没多久。

新鲜出炉的【红头罩】复仇记里面的关键人物还有极个别的没就位。

当然，不是指【小丑】。

他主要指的是【稻草人】，【黑面具】，以及最近一段时间的一些正在活跃当中的本地琐碎小黑·帮组织，甚至是【九头蛇】。

这些人员不就位成功，就好比演戏缺少演员，会对剧本产生极大的偏差。

这绝对不行。

能容忍一个红头罩作为剧本额外的不受控制因素加入剧情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更别提其实还有克拉克和布鲁斯，因此在这个剧里面，卡拉留下了很多的后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这个万一的内容绝对不包含关键反派的缺少

。

“再等等。”【杰森】沉默片刻，开口道：“再等等。”

等个几天至少让我找机会把【稻草人】从阿卡姆里面薅出来啊朋友！

杰森不说话了。

他喝了口水，也没对此产生任何的异议。

——再等等？

他在心里想着，但面上倒是不动声色：“那就再等等。”

卡拉暗自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显然是不能松太久的，或许是无意，又或许是其他，但杰森的话的确是给了卡拉一点压迫。

红头罩之下的剧情是本该早些时候就进行的，被打乱之后，可能是因为鸵鸟心态，总之不管是卡拉还是卡拉的壳子们，都在有意的配合着把这件事情往后拖。

否则以【蝙蝠侠】的探查力度，在超人给出明确指向的情况下，就算【塔利亚】那边死不松口，他不可能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别的不说，超级听力还在起效果呢，想找到【杰森】，办法不要太多。

但他仍旧到现在都没找到人——再拖不合适了。

卡拉思忖着，准备等下就去阿卡姆那边微操一下，然后把【稻草人】给搞出来，尽快把这边的剧情拉上哥谭的大舞台。

而至于说【小丑】——哎，都从阿卡姆里面都跑出来了还要什么自行车，那张脸又不好看，还是先放着吧。

卡拉三下两下就给做好了决定。

……

但不管怎么说，哥谭这边的剧情已经差不多有了后续，剧本写好的情况下，卡拉就差没发展出一个真的蝙蝠侠出来，帮他进行剧本万一缺漏，如何解决的无数的plan-b了。

但好在还算顺利，接下来几天找个时间点把【稻草人】弄出来就妥了，至于剩下的，基本都要靠【杰森】去解决，有着杰森这个一门心思搞事儿的家伙，情况总不会太差。

卡拉走之前，最后看了眼站在窗户口看着下面的街道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杰森，短暂的放了心。

他相信，作为红头罩，对于怎么坑爹，杰森应该还是很有心得的。

而至于他，在这边蹲蹲完【杰森】的壳子，他就该回哥谭那边了。

克拉克还在和红披风的小飞人聊天，一大一小两只，在哥谭久违的阳光下晒着太阳，看起来就像是花园里生机勃勃的向日葵。

不过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氪星人的能量供源来自于黄太阳，严格来说其实和植物的光合作用没什么区别。

所以氪星人约等于一种植物？

草！

这么一说好像瞬间就有了点不太对劲了起来，【克拉克】一转头看见克拉克的蓝眼睛，感觉有点怪怪的。

克拉克被【克拉克】这一眼看的有点奇怪，他忍不住开口：“你还好吗？”

这是他最近几天不知道第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但至少现在，这句话就只是个表面意思。

起源于乱七八糟的话题，起源于天南海北的讨论。

他们从一开始的话题谈论还在布鲁斯，直到在克拉克按照布鲁斯的指点之下，把话题慢慢的转变向【克拉克】自己，再转向他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

不得不说克拉克这个人还是很健谈的，当一名能力业务水平很高的记者试图去和一个人拉好关系的时候，他也的确是一个很好地聊天对象。

温和，有礼，善于倾听，像是晴空的暖阳。

【克拉克】本就因为对方超人的身份没有多少防备，在合适的情况下，当然也并不介意多说一些什么。

让他想想看，他们之前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哦，迪克。

或者说是【迪克】。

老实说，其实【克拉克】还以为超人的重点会在布鲁斯的身上，但看起来可能是爱屋及乌，他对于蝙蝠侠的罗宾们也同样感兴趣。

不过【迪克】——其实老实说这个话题有点不够好。

卡拉世界的【迪克】严格说起来前一部分的人生经历和主世界是没什么区别的，但之后不同。

稍微总结一下，就是失去，然后破裂。

其实如果克拉克不提，卡拉是不太想要在这个方面深入的，在他看来有一个【杰森】就足够，【迪克】人在布鲁德海文，短时间内卡拉不可能会让他们之间有所交流。

但现在被提起来了。

他猜，这可能和蝙蝠侠也有点关系。

大概是蝙蝠侠的态度或者其他，让克拉克提起了这个话题。

那么稍微说一说也没什么。

【克拉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迪克他……和布鲁斯之间有点不太愉快。”

他想，他已经准备好面对克拉克的同款纠结，并和自己互相讨论怎么帮助蝙蝠侠缓和家庭关系了。

这还真不是他瞎说，而是之前的确有过先例，虽然在布鲁斯来了之后，这个先例就直接被打碎了。

但没关系，他们现在还可以捡起来。

【克拉克】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

他在等克拉克开口。

然后克拉克就真的开口了，只不过和他想的有点偏差。

克拉克说：“真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明摆着平平无奇的话，就莫名的让【克拉克】觉得有点怪怪的。

卡拉蹲在【克拉克】的壳子里，和系统并排透过那双水蓝色的眼睛看向外面的超人。

沉默了一下，卡拉忍不住道：【我觉得可能不是我的错觉，超人这会儿是不是有点太过兴奋了一点？】

系统：【…………】

说实话，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这种感觉明摆着的没有错，超人那也是真的兴奋。

老实说，虽然并不合时宜，但【迪克】和【布鲁斯】之间有矛盾这件事情，的确让他由衷的感觉到某种惊喜。

这大概就像是喝了一大杯苦咖啡，最终在最后一刻无意中吃到了一点点小小的糖粒一样，虽然甜味转瞬即逝，但他的确可能意味着这一杯苦咖啡内曾经或许有过糖。

【超人】对【蝙蝠侠】是盲从的，这一点能从他的行为举止上看出来，且足够明显。

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的糟糕，甚至严重点，在最坏的猜测中，这个世界的正联是否存在同等的助纣为虐那还不一定。

【迪克】这一点点微小的矛盾，说小了可以说是家庭矛盾，但说大了，也可以朝着两人理念不合而去。

就克拉克来看，如果【迪克】没有被【蝙蝠侠】所干扰控制，还属于正常人的范围，那么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而这会是他们的机会，还会有什么能比一个知道【蝙蝠侠】底细，且曾经和他一起搭档过的人，更加能熟知对方的情况呢？

不会有了。

克拉克在心里给【迪克】打了个圈作为重点标记，准备等会儿就去和布鲁斯说说这方面的情况。

他想的太过飞快，以至于那一瞬间细小的情绪变化直接被【克拉克】捕捉个完全，等回过神来双方视线相对，他看见了【克拉克】眼底的探究。

“你还好吗？”这次轮到【克拉克】这么问了。

超人急急的咳了两下，略微偏过眼神：“抱歉，我刚才有点出神想了点别的事情。”

哦，走神啊。

卡拉觉得不太像。

但是克拉克明摆着的不怎么愿意说，他也倒不至于在这个地方上面多追究。

有些事情太说明白就没有意思了，反正克拉克也没有恶意，管他是因为什么突然兴奋呢？总归不会影响到他就好，聊天嘛，没必要真的什么事情都说清楚。

不过不管怎么说，克拉克的突然不太对劲的情绪到底还是让【克拉克】上了心，以至于之后的近三十分钟的聊天里，不管克拉克怎么试图把话题朝着【迪克】那边转，【超人】都能在下一秒把这件事情含糊过去。

这是明摆着不愿意继续的意思。

有点糟糕。

但克拉克清楚自己之前因为一些破绽已经有点被怀疑，索性倒也没有强求。

直到又三十分钟过去，有关于谈话的一些信息被已经结束了聊天的克拉克，在偷偷钻进布鲁斯的屋子之后，全部转达给了布鲁斯。

关于迪克，关于其他。

老实说要就克拉克而言，【超人】很多事情的叙述方式都很有问题，含含糊糊，模糊不清，就好像忌惮着什么不能说，不愿意说，或者干脆就是只了解一点，在深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脸迷糊样子。

超人是不会撒谎的，他格外坦诚，红披风的小飞人当然也不会撒谎，实际上他意外的比克拉克还要坦诚，但能从他那里提供出来的消息也的确不多。

一种可能，【克拉克】被【蝙蝠侠】动手脚忘了一点什么，还有一种可能，【克拉克】也跟着黑了。

不过一想前几天晚上【克拉克】被欺负的那么惨……

所以果然还是被动手脚了吧。

超人如此想着，思路那真是一瞬间跑偏的厉害，等回过神来，布鲁斯那边都已经把这些对话里面的重点内容提取出来了。

门口咚咚的传来几下敲门声。

布鲁斯和克拉克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听见外面的声音传了过来：“克拉克在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是【超人】。

没有回答，因为这只是两秒的停顿，外面的人又开口了：“我刚才看见他进来了，他现在还在吗？”

克拉克顿了顿，他转回头看了眼布鲁斯，没有得到否认的答案，所以他开口：“我还在。”他犹豫了一下，飞过去打开了门。

于是门口就飞进来了一只红披风的小飞人。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他看起来还有点愧疚，但并不对于克拉克出现在布鲁斯的房间里有什么疑惑，只是在歉意的对着布鲁斯点了点头之后，看向克拉克：“是这样的，你现在有空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