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方桌子,铺了宣纸,颜料碟子堆在前面。
这儿就比楼下乱了些,四处都是练习的画作,空气里颜料宣纸的浅浅香气散开,味道清浅,很安抚人心。
苏寒汀那儿还有个学生,正安静地画,经她介绍,是亲戚的侄女,还小,也是想考美院的。
小姑娘见她来,抬眸,冲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来。”
导师帮她把画纸铺好,单刀直入:“先画给我看看。”
临场发挥?
本想把之前入展的作品拿去给她瞧的,这下,居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担心这时不时就一下刺痛的手腕受不了,一别经年,倘若导师知道她手的事情,怕是会觉得,她从此就废了吧。
舒予白稍稍紧张了片刻,心脏怦怦直跳,脊背沁出了冷汗。
她提起笔,回过头,轻声问:“画什么?”
苏寒汀想了想,道:“不用画太复杂的,画只野鸭。”
她这番要求,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学生基本功怎么样了。从前带舒予白时,她很喜欢这个学生,带着她熬夜作画,念书那会儿就入了好多上了年纪的人都入不了的展。
还拿了许多金奖。
可毕业后,就很少听见她的消息了。
苏寒汀也奇怪,以为她是嫁人生子了——许多女人都这样,结了婚,有了孩子,事业就荒废了。
毕业后,也远远没有学生时代那么多时间用于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