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推开,舒予白环顾四周。白色小窗,一张方木桌在窗下,毛毡上垫了未完成的线稿,蝉翼宣薄薄的一层,透着光,在微风下抖动着卷起一角。
萧衣的笔记本放在一边,屏幕亮着,没关。
舒予白捏着宣纸的一角,凝神看。
“老师画的。”冬苓笑着,语气有些隐约的崇拜:“画的多好呀。”
“嗯。”舒予白又把它轻轻放回,说:“她还是主攻宋画?”
“是的。予白姐呢?”
“我都尝试过。”舒予白轻轻地说:“都挺喜欢。”
“那为什么选了油画?”冬苓问她:“老师说,你的优势并不是西画。”
“……”
舒予白停顿了许久,慢慢地解释:
“手不好,太过精细的,已经画不了了。”
宋画讲究线条,鸟的羽毛,梅花的轮廓,或是轻轻扑撒的雪,都要靠手腕手指的灵敏度来完成。
油画国画舒予白都接触过,年幼时,母亲教她,对着芥子园画谱临摹,长大了要选专业,反而因为审美疲劳,对西画更感兴趣,在美院念了四年的油画专业,读研时又转回去,干起老本行。
如今的风格呢
喜欢的人夸她,说有林风眠的感觉;
不喜欢的则是贬损,说她把两种画一起糟蹋了。
最擅长的,反倒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