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对此倒没什么异议,本来大军行止,就很难瞒过旁人的耳目。他也不愿将这位军中巨头,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而陆正恩要求的这些,只是面上好看而已,其实是已默认了他的一应举措。
尽管这位,如今也无力阻止北方宗党勤王。
处置完此事,嬴冲才转目看向了裴宏志及元岱周二人,直接喝问:“你二人,可愿认罪?”
元岱周神色衰败,面如白纸,这位因一家老小都在嬴冲掌握之中,故而一直不发一语。
可这时他却仍是惨笑摇头,心知此刻自己如真认罪,那么他们整个元家,就将再无翻身之望。
“认罪?要认何罪?本官既不曾勾结信陵王,亦不曾有谋袭圣上之念。武安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裴宏志亦是双目微阖,神情萧索:“元相之语,深合老夫之意。我裴家上下清清白白,何曾与信陵王有过勾结?更不敢有谋刺圣驾之意。如今汝为刀俎,我为鱼肉,是非成败,自是由武安王殿下言说。”
嬴冲倒也不意外,这二人肯承认才是咄咄怪事,不过今日,也无需他们认罪。
“传令殿外,将裴氏宗党勾结鲁魏,所有一应阴图不轨之罪证呈上!”
此言道出,那殿门处就有数百甲士,踏着整齐的步伐鱼贯而入。都各自抬着一只篮筐,内有甲胄兵刃,还有各种书信,以及金银财货,丹药法宝,甚至书籍经文等等。
殿内的大小官员,也都同时精神一振,知晓这最关键的时刻到来。
只有确定了裴氏有罪,这位武安王才可在接下来的时日里,继续占据‘大义’。为其扫荡雍秦,提供法理支持。
初时当那些‘证物’入眼,诸人眼中,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那些墨甲兵刃,分明都是魏制之器。可那裴氏再蠢,也没可能在家私藏魏制兵甲。更没可能留下书信,授人以柄。
至于那些儒家的经典文章,谁家没有储藏?即便其中的内容,都是偏向于鲁儒学派。可总不可能就凭这些,说他们与鲁国勾结?
以裴宏志的老谋深算与谨慎,即便是与魏无忌勾结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实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