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赐诏,委托本王在其逝后,从诸皇子中择一善者继承皇位。而孤以为九皇子赢守愚心性仁厚,正可继承陛下大业。”
嬴冲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那份飞诏丢给了谢安,又笑道:“九皇子年弱不知事,在其成年之前,可由本王暂摄朝政。在长史眼中,难道孤无此能耐?”
谢安哑然,他没想到嬴冲会如此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野心表露无遗。
可更使他吃惊骇然的是,他手中的这份圣旨,竟是如假包换。心想那天圣帝莫非是疯了?竟发下这样的旨意?
那位陛下,对王上的信任,竟就到了这地步?可知诏书发下,可能从此嬴氏皇族断续,就都操之于外人之手?那刘雪岩也是疯了?竟不知劝阻么?
可此时此刻,他却也再说不出其他言语。嬴冲最后一句,分明是对他这个长史的言辞不满之至,近乎于质问。
而殿下此举,虽将他们谢氏卷入这风暴中,可值此时此境,他已别无选择余地。
且正如其言,如今的武安王府,确有这样的资本!他这位殿下,不但执掌着咸阳三十万禁军,那冀宛宁数十万部众,如今亦未完全散去。
此时只需嬴冲振臂高呼,必可在北方云集百万大军——
更何况,今日山河社稷图内的一战,武安王府的实力,亦是震惊世人。整体的实力,似已不弱于执掌魏政的魏信陵王。
而只稍稍沉寂之后,那神策右军节度使嬴道全,就已首先开口:“大帅欲除暴政,末将愿附骥尾!”
嬴冲诧异的看了这位一眼,他没想到最先响应的竟是这位。是天圣帝的旨意么?他知当年御辇内发出的飞诏,不止自己一份。
可随即嬴冲就否决了这念头,天圣帝的飞诏不多,不会浪费在嬴道全的身上。
其实这在情理之中,这毕竟是一位极其‘识时务’之人。可相应的,这位看来也不怎么可靠。
之后是权神策左军节度使花彤,同样朗声回应:“末将花彤,愿襄盛举!”
他已想明白,自己身上已经贴好了武安王这一脉党羽的标签,无论嬴冲想要做什么,自己都没退步的余地。
更何况由今日的情形来看,他这位举主,确有着极大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