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他身下的这座酒楼,也不例外。不但燃了爆竹,那些小二厨师等等,也都走上了街头。
——这莫非是,是咸阳城中,又出了什么喜事?
裴德诏正觉惊奇,就见那位酒楼掌柜走了过来,此时满脸的笑容:“公子您不知?匈奴人今日已经谴使求和了,要奉我大秦为兄,还要割让朔方郡呢!这岂非是大喜事?”
裴德诏面色微青,然后冷哂:“你在跟我说笑?那冒顿乃匈奴人万年一见的英杰,岂会轻易降服?”
“应是真的,宫中传出的消息,还说明日就要以邸报刊发天下!”
那掌柜并不以为意,依然是笑容满面:“要不说那位安国公,这次是劳苦功高?那冒顿再强,这次还是得低头不可。朝廷每年在凉州劳师糜饷千余万金,光是赈济当地之民,就是一大笔银子。从四十年前起,为此加税不下七次,如今总算是能够安稳下来了,更夺回了两郡土地。如今这咸阳城内,谁不欢喜?”
裴德诏仍不能置信,望着街道上,越来越热闹的景象。不禁手足发冷,面色铁青。
他心里已经有些信了,可口中却呢喃着问:“这,这怎么可能?”
酒楼掌柜终于发觉情形不对,当即就改过了口气,顺着裴德诏的意思道:“也对!是不太可能,匈奴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降服?据说政事堂那边,已经在议论给那安国公封王,小的也觉这太夸张了——”
“封王?”
裴德诏感觉益发的难受,心中绞痛无比,意识渐渐模糊。
然后恰好他旁边,另一位叶氏的子弟,忽然面色青白道:“应是真的,你们看那边!”
裴德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见那边正有几个衙役,一边敲锣打鼓的走过来,一边大声的宣扬:“吾等奉圣上之命,将匈奴请和之事,广而告之——”
裴德诏没能听下去,只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叶凌梦大惊失色,连忙走了过来,猛力的按着裴德诏的人中。
看着丈夫脸上的红潮,摸着这滚烫的身躯,她不由惊慌不已,心想德诏他不是已在半日前发过散了么?为何还会晕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