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只是佯攻,装腔作势而已。见势不妙,还得退回来。”
蒙进只一言,就打消了赫连山大半的疑虑:“不过,即便是要演戏,那也需唱作俱佳才是。否则那匈奴人,如何肯买账?”
“末将明白!我鹞骑军,必定全力以赴!”
赫连山神色肃然,仍不能完全放心:“殿下,非是末将胆小。而是这次北上,一旦有什么不测,则我凉州危矣!且民生疲敝,只恐难以久支。殿下就非要赌这一把?我听说那位安国公,似还未到束发之龄,只怕不太牢靠。且他大军出塞北进,如只是为入草原打打草谷,那也无需我凉州军全力配合不可。”
蒙进闻言欣慰之余,又不禁失笑反问:“安国公他如只为扫荡左翼七部,又何需挥大军六十万北进?遣几支精兵四出,岂非更妥当得多?他又何需特异致信于本王,邀我凉州军北上?”
赫连山的虎目中,不禁精芒微闪:“殿下的意思是说——”
“自然是一战而决匈奴之患!且赫连你岂能因他年幼,而小视其智?左谷蠡王一样因其年轻,而不将他放在眼中。可如今匈奴左翼七部,六十余万军烟消云散。”
说话之时,武德郡王蒙进又转过身,看向了城墙后方。
那长城之后,本是一片可以耕作的沃土,如今却是荒凉之至。此地的居民,或是死于战祸,或是逃荒南下,远离凉州。
长城之后如此,其他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去。自匈奴冒顿崛起,凉州凋敝一日甚过一日。以一州六郡之力,却供养着数十万大军。哪怕有近半钱粮,都由秦廷提供,也一样是压力沉重。
扫视了一番,武德郡王不禁一叹:“正因如今之凉州,已撑不下去,才不能不赌!错过了这机会,不知又等到多少年后。他一个孺子小儿,都有这样的气魄,我等凉州将门,又岂能落于人后?”
赫连山精神微振,面色惭愧:“殿下说的是,是末将想差了。”
武德郡王并不在意,只用马鞭再遥指北面:“且本王料那冒顿,绝不敢与我秦军决战!想必那位安国公,亦是与本王所见相同——”
……
“啪!”
随着这一声脆响,一丝丝的青烟从铜管中冒出。同时那云空之上有一只大雁蓦然栽落,飞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