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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天圣帝的性情,对政敌的打击,必是如疾风暴雨,不会给他留半点情面。此身于政事堂五年,当了那位陛下五年的眼中钉,他本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父亲怎的这般说?”

谢安眉头大皱:“父亲生我养我,一应官位钱财,皆得自于您,我等怎敢生怨?”

谢灵闻言欣慰,却益发的伤感。他这长子不但孝顺,更才华出众。他本该有远大前程,能问鼎部阁。可如今却因己之故,日后再难有出头之日。

而此时谢安,又迟疑着问道:“父亲即便要辞官,也无需赶在这时节。可是那尚书仆射裴宏志,有意逼凌?”

“住口!裴相的名讳,岂是你这竖子能言?”

一声轻哼,谢灵怒目瞪视了过去。他知长子对于裴宏志,一直都很反感。认为谢家所求,无非是为宗族存续,又何必定要为那些人火中取栗,站在台前祸乱国法?

此时他也深感后悔,可在此时,他们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裴宏志而已。

谢灵正欲训子,却见大堂之前,有一奴仆疾奔行至。

“禀知相爷!门前有人持安国府名帖拜访,说是安国府门下客卿郭嘉,求见相爷。”

“郭嘉?”

谢灵不禁皱眉,正欲说拒见。那谢意却眼神微亮:“看来父亲告老之事,或有转机。这郭嘉乃嬴冲亲信之人,必有要事登门,父亲您见一见何妨?需知此时此刻,那位安国公,是最不愿见父亲告老之人!”

谢灵若有所思,而后挥了挥手,示意一众儿孙辈暂且退下。须臾之后,谢灵就见一位身姿颀长,气质风流,似弱不胜衣的青年,被家中老仆引领着,来到这大厅之前。

谢灵面色冷清,定定看着此人:“你就是郭嘉?嬴冲遣你过来,莫非是欲看本相的笑话?”

“非也!”

郭嘉笑了笑,神色倨傲的一抱拳:“郭某此来,特为救谢相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