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神鹿原之战,他父亲的左翼军,莫名其妙的大溃。前车之鉴不远,岂可重蹈覆辙?
且关东不同于冀州,赵韩魏三国侵占了关东诸郡,就没打算吐出来。而北方冀州,匈奴掳掠一番之后,还会退去。毕竟这里,并没有匈奴人的牧场。
再有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看他败亡。难免上下其手。收买出卖,无论什么样的龌龊事,都能做得出来。
所以他如今之处境,比之父亲那时还要恶劣,不能不殚精竭虑,将一切祸患剪于萌芽中。
这些世族之军,他不敢用于野战。可只拿来守城的话,还是能派上几分用场的。
也就在次日辰时之后,嬴冲又陆续接到了三个好消息。一是位于宿州郡的破虏军两师,已奉他之命,合力将嬴世继等人拿下,正囚押在宿州郡内;一个是嬴宣娘在聂县再次大胜,收降贼军八万人,是日李轨率五千护教军,连同仅余的三千尊墨甲,试图泅水渡河。却被北岸早就以逸待劳的两千铁龙骑与杨业六千人联手一鼓而破,全歼于獐河之北,只有李轨一人,只身逃离。而仅隔一个时辰之后,大乘军用来安置家小妇孺的‘老营’,也在东面一百二十里处,落在了折克行的手中。
至此三十万大乘军,已全军覆没。除了寥寥几个天位逃遁之外,其余都或死或降。总计降卒十七万,与老弱妇孺四十五万人。
对这些人的安置,嬴冲是头疼不已。毕竟大乘军中,多是信奉弥勒教之人,没可能似苍南寇军那般,许多被裹挟之人,可以直接放走。其中一些死硬虔信之人,必须清理不可。
可他现在手底下,实在已无人可用,且这六十余万人,每日需消耗大量的粮食。哪怕以每人半斤计算,也是一天高达三千石。
嬴冲没奈何,只好临时从冀州士人中招募了一些看得顺眼的,用于看管。又以官府的名义,准备从各地借些粮秣。只需待十几日后,就可将这些,都一股脑丢给寇准头疼去。
这些人的家乡远在冀西,他即便有什么歪心思,也是鞭长莫及,所以不太热心。且寇准除了宛州牧之外,还有冀州宣抚使的头衔,安置流民,正是他的责任。
至于最后一个好消息,则是王承恩与傅金蝉二人,距离此间已不到一日路程。
可嬴冲听了之后,也同样毫无喜意,只心想这真是催命符。这二人既然已快到了,某些人只怕就再等不下去。
然后果在他念动之刻,就有一团黑雾,立时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只须臾间就弥漫四野,遮蔽天际。明明是清晨时分,可四面却是昏暗如夜。
嬴冲看在眼中,却毫无半点惊慌之意。微一挥手,示意麾下的那些侍卫,将所有正被他接见的士人,都全数请出到了帐外千丈处。
那黑雾也不知是何物,不但能阻阳光视线,更可影响到他‘龙视术’这样的瞳类神通。观测的范围,至少收缩了五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