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元度再次叹息:“如今攻守易势,已经是事实。此子扎根于三法司,如今又将手伸到了吏部,本身的破绽,更是少而又少,势力小而精悍。反是我武阳嬴,大而无当,看似势雄,可反而处处受制——”
他醒悟的实在太晚,竟就让那竖子成了势。
嬴世继此时也已知形势不妙,不是寻常之法可以应对,不禁眉头大皱。
他那个侄儿,当初明明就是一指就可捏死的小东西,如今居然已成了气候,且能威胁到武阳嬴氏的存亡。
存思须臾,嬴世继还是握起了拳:“可这次嬴任他,你我无论如何都需保住不可。”
他深知嬴任被罢职的恶果,自从嬴冲承爵,武阳赢氏已经接连丢城失地。若连昔日牵头弹劾嬴宣娘的左佥都御史都不能保住,那么不但嬴元度在族中的权威扫地,武阳嬴氏在朝中的形势,也必将陷入到雪崩境地。
嬴任已是武阳嬴在三法司的最后一根支柱,失去了嬴任,也就等于失去了放火墙,任人宰割。
那嬴冲如今以三法司为基,就似手舞大棍,随时都可能往他们身上砸过来,让他们痛入骨髓。
这会更多的族人与附庸世家,考虑改易门户,以保全自身。
背叛举主虽是大忌,受世人鄙薄,可武阳嬴氏一族如今在朝之官,绝大多数都是曾拜在故安国公门下,本就是嬴神通的门生故吏。
那些人转投嬴冲,只是投效故主,顺理成章。就如那嬴长安与方珏,并不影响前程。
甚至其中许多人,本来就顾念旧主,心向嬴冲。
偏偏这时候,亲家他——
想起王佑,嬴世继牙龈都快咬出血来。人人都说王佑是死在不知名的势力之手,可他总觉嬴冲嫌疑巨大。此时若王佑还掌着大理寺,岂容此子这般张狂放肆?
“嬴任之事,我会尽力想想办法。左佥都御史保不住,却或可调任他职。不过族弟你,与其想着去救嬴任,倒不如想想自身。”
见嬴世继仍蒙在鼓中,还未明白过来,嬴元度不由苦笑:“你那侄儿,怕是看上了你囊中的左金吾卫。”
嬴世继闻言,顿时失色。他亦是久历官场,瞬间就已明白过来:“嬴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