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笑了起来:“为此事陛下震怒,重责了沿岸的郡县官员,有数十人被罢免。又因大中正遇刺及四年前兵部槽船被盗案,同为百骨九玄所为,绣衣卫已准备并案处置。”
嬴冲不禁咧了咧嘴,他一听就知是天圣帝是在借题发挥。那九玄百骨在清江横行了百余年,连以前的国师守正道人都无可奈何,这些郡县官员又哪里奈何得了他们?
不过天圣帝待他极好,又是大秦数百年里难得的一位明君,嬴冲自是毫不同情,幸灾乐祸。
可又随即想到在月儿口中,自己可能是天圣帝的外孙,心情就又格外复杂起来。
他原本对天圣帝只是孺幕,钦佩,可如今又夹杂有别样的情感。
若月儿所言是真,那么天圣帝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好,也是现在与他血脉最亲近之人——
“说到管大人,还有一事需禀知世子。”
张义朝嬴冲微一躬身,面色极其凝重:“离去之前,那管大中正曾对绣衣卫之人言道,那位百骨神君,乃是他亲手斩杀。又让张义转告世子,世子相救之恩,他日后自会择机偿还。然后还有一句交代,说他有独木桥,世子有阳关道,他与世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嬴冲闻言不禁陷入深思,前一事他明白,这是出自管权的好意,代他隐瞒真相。
如今九玄百骨与黑水都已身死,只需管权奴仆一口咬定,那么谁都不会想到,那百骨神君正是死于他的手中。
如此一来,这次官船之变,他嬴冲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被无辜卷入的不相干之人。
至于‘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几字,这是在是向他明示,不打算在入京之后,与他嬴冲继续来往亲近么?
是真厌恶他嬴冲的为人?还是不愿连累自己?
不对,独木桥与阳关道之意,原来如此。
嬴冲失笑了一声,就未放在心上。远着些也好,只有如此,才能使某些人放心。
若说他最开始救管权,还只是想要巴结上这位未来的雍州大中正。可在见了那管权的奏章之后,却已目的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