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

想到这三年来,连烈锦不知是生是死,洛千儿只觉得自己眼周似乎还残留着尽北城的冷意,将孩子交给高岚因带着后,便随这位蓝衣公公往皇帝所在的御花园行去。

前往御花园的路上,树木葱茏,月色朦胧。洛千儿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公公,我这一路回来,怎么听说咱们皇上有纳妃的想法?”

“前些日子,这事在朝堂上闹得风风雨雨。皇上毕竟是皇上,老奴以前总听先皇说情爱都是微不足道的,重要的是身份。”蓝衣公公笑得十分祥和,“可具体如何,还是要看咱们皇上的心思。”

远处传来的箫声如怨如诉,寒霜不知何时也落了满地,似乎天下间的风月都落在了高璟奚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它们替她消瘦替她愁。

看见高璟奚面带温和的笑容与花苏夷说话,洛千儿只觉得气得心口气闷,她对高璟奚怒目而视,“她还没死呢,高璟奚,连烈锦还没死呢。你在做什么?你在对别的女人笑,在这庆祝,这里普天同庆,庆的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安宁,高璟奚你凭什么还笑得出来。”

“大胆,洛千儿,你怎能直呼皇上名讳,”阿呦为高璟奚打着伞,便发现洛千儿跟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朝高璟奚大吼大叫。

见高璟奚依旧在看雪,洛千儿突然回想起高璟奚刚回来时,整夜整夜的,再也睡不着,常常立在种满桂花的长亭旁,喃喃自语,“要是我早一些,早一些去青越山,我们相处的时日就能再多一些。如果,必须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而现在,高璟奚却能够一如往常地生活,尤其是刚才她还听见了皇帝可能要纳妃的消息,心中的火气再也忍不下去。

人世间的情,到底有多薄,她今天倒要问个清楚。

“她是臣,我是君。朕是皇帝,是新君,按礼,朕不可为她服丧。朕的百姓需要一个君主,不是寡妇。”高璟奚强行压下自己听见连烈锦的名字后的激动,淡淡对花苏夷说道:

“你先回去吧,朕自然是不会亏待了苏家的。”

“呵呵,高璟奚,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等花苏夷走远,洛千儿有些抑制不住地问道:

“我想知道,你真的有为她难过吗?还是在惺惺作态。”

“朕笑或者不笑,又能怎样。我与她的无法相见,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天地之间的一片尘埃而已。”高璟奚发现自己都不敢询问洛千儿这次的结果,得到过太多次失望,连失望的勇气也失去了,“朕不能把个人意气掺杂进朝政,否则做个皇帝多简单,甚至都不需要做。朕本宫只需要坐在公主府,幻想着这天下风调雨顺、国运昌隆、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