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罗被加菲尔德的妻子像驱赶浣熊一样赶到门洞后面,她仔细地为塞罗整理好礼服,细心地拉平每一根皱褶,力求完美无缺。塞罗以前没有过妈妈,也没有过姐妹。这一刻,他觉得大概有女性亲人,也不过是这样的感觉吧。他感觉加菲尔德的妻子,就好像是他失落的姐姐一样。如果他有亲人,一定就会是这样。

“现在还不是感动的时候。”加菲尔德的妻子用农妇特有的粗糙大手,擦掉塞罗的脸上眼泪,把他得脸都揉得有些发红,“等会祭司说你们以阿塔娜女神的名义结合,才可以哭。现在哭别人还以为你是不愿意呢!好了,别乱动,不要把礼服给弄乱。”

她双手握在一起,后退几步,以充满自豪,欣赏自己作品般的目光打量塞罗。“很适合你。这一身太好看了,你以后得穿漂亮一点,才不辜负造物者的恩赐。”她开朗的笑声震得窗户都在响,“好了,我们的小可爱!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还不太长,能够当牵线人,我真是高兴啊!你记得要给我刻南瓜来,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既腼腆又甜蜜,“在这里有个小南瓜。”

“我才不会刻南瓜!”塞罗用翻白眼和做鬼脸,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要刻也应该让那个混蛋来刻!他才是应该刻南瓜的那个,我可是丈夫。”

“可是加菲尔德说你怀孕了。”加菲尔德的妻子说,“我还从来没见过男人怀孕呢,这真是个奇迹啊!一定是诸神赐福,才会让你身为男人,也可以怀有身孕。”

这一刻,塞罗有一种冲出去,拿祭坛上的烛台把加菲尔德捅成马蜂窝的冲动。他抱有任何希望地问:“你,不会相信了吗?”

加菲尔德的妻子帮塞罗又紧了紧腰带,抬眼看着他说:“虽说加菲尔德那个白痴不太靠谱,可他从来不敢骗我。他也就这么一点优点了。我说,你别那么小气,你把你的好运气也传给我怎么样?我家的老爹老妈,还有加菲尔德的老妈,整天都盼着来个小脚板啪嗒啪嗒在地上走呢!”

虽说塞罗现在看不到,他觉得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太好看。加菲尔德的妻子关切地问他怎么了?塞罗勉强挤压出一个苦笑,咬着牙说没事。

这简直要了命!加菲尔德还说会为他保密呢!果然男人都是骗子!嘴里的话,不可信!这下,加菲尔德的妻子一旦知道了,加菲尔德的老妈也会知道。他的老妈可是罗河冈镇出了名的大嘴巴,只要她去一趟浆洗池,很快整个罗河冈镇的主妇们都会知道。

接下来整个罗河冈镇,男性孕夫塞罗,将会成为家喻户晓的热门人物。

被人排队参观的画面又出现在塞罗脑海里,怎么都赶不走。那些看着他鼓鼓的肚子,说各种话的都有。他们对着塞罗指指点点,甚至还对着塞罗怀里抱着的孩子指指点点。

用“一名男子生下来的孩子”这样的噱头,他们还可以为参观那名婴儿再付费一次。

就在塞罗胡思乱想个没完的时候,后脑勺狠狠地挨了一下。站在这边门洞里的都是女眷,包括加菲尔德的妻子和加菲尔德的老妈。

“唱诗班已经在唱歌了,别发愣。”加菲尔德的老妈提着花篮,身后还跟着六名小女孩,“快点把门打开,我们得出去啦!要准时走到祭坛那边去。”

掺了大米的花瓣劈头盖脸地朝塞罗身上洒,打得他皮肤有点疼。

唱诗班高唱歌颂家庭女神阿塔娜的圣歌,摇晃着身体好像全体睡着。其中领唱的那名男孩,晃得让人担心他下一刻就要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