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洞窗户外,灰烬静静落下,好似冬至节之前,降落在城市中的雪。驽尔背着光,晨曦在他身后展现一圈晕轮。塞罗鼓着小脸,和他对峙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抵抗得住驽尔的凝视。

塞罗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更何况,还是来自于昨天整夜温存的男人。塞罗眨巴眨巴眼睛,咬住大拇指歪头望向驽尔:“驽尔真的好过分,捅得我肚子和屁股都好痛……”

驽尔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放下水背靠大厅廊柱:“你昨晚叫得不是很欢吗?”

“才——!没——!有——!”塞罗脸憋得比熟透的番茄还要红,揣紧拳头冲着驽尔大声吼,“那还不是怪你!”

“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驽尔挑眉看着气鼓鼓的男孩,平淡的好像在谈论天气,“我还以为你很享受。”

“正常人会那样吗?啊啊啊啊啊——!”塞罗胡乱抓扯自己的头发,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况,原本通红的小脸变得煞白,“你是吃什么东西长那么大的,简直就是怪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家伙,老汉斯养的马都没有你那么夸张!”

“我把这看做你对我的夸奖。”驽尔敛下眉眼,慢慢向着塞罗踱步而来。

塞罗吓得脑袋上头发都支了起来,捂住小屁股飞快地后退,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啊?你别过来!别靠近我!我警告你!别,别别过来!”

“如你所愿。”

塞罗愤愤地踢开一枚小石子,看着它卷起一溜灰烬,从断裂的台阶向下蹦跳,滚落到下面的广场上。他们从王座厅出来之后,已经步行了一个多小时。驽尔一直跟在他五十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

天空下着灰,天光灰暗朦胧。驽尔如同没有重量般,双脚在堆积了好几吋厚的灰烬上飘过,没有留下丝毫脚印。

塞罗停下来,低头看向自己深深的脚印,感觉自己可能是太重。他回头看着驽尔,与对方专注深沉的目光相接。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塞罗挥动着小拳头,凶巴巴地冲着驽尔喊,“你这个家伙肯定又……又是在想不好的事情!不许看着我!”

“好。”驽尔回答得十分干脆,他垂下目光,盯着脚底,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塞罗。

原本塞罗以为驽尔坚持不了多久,好几次塞罗突然停下来,猛地回头看。塞罗本想要抓住驽尔的把柄,把他好好骂一顿,好为自己的小屁股找回一点补偿。

可是,驽尔始终都保持着目光下垂的姿态。他高挑的身材,在灰暗天空之下,仿若一株临风幼树。他在微风当中舒展,冬日清风掠过发梢,模糊了他的容颜。

塞罗咬住下嘴唇,愤愤不平地盯他看了好久,才委屈地伸出右手,带着满腔不满说道:“我让你别过来你就真的不过来啊?你既然这么听话,那……那我们……牵……牵一下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