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里停下脚步,目光定定地看着裴容,明明还是那张好看的脸,可裴容看着,隐约觉得此时的段月里,和当初深居甘泉宫的段月里,似乎某些地方发生了变化。
可具体是什么,裴容却说不上来。
这是一种没来由,甚至是有些莫须有的想法,裴容只当是自己多想了,不过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去东宫的想法。
裴容也不再遮掩,直说道:“五皇子,我今晚还有些事,得先行离开了。”
段月里看着裴容的脚步匆匆地往东宫的方向走去,眼底的光骤然熄灭,他神色不明地站在阴影中,捂脸轻笑起来。
裴容来到东宫,抬脚便要寝殿走,常彬适时拦住了他,说道:“容世子,太医说近日太子仍需多多休息,不便见人,还请容世子改日再来。”
寝殿内床幔拉了下来,莲花架上的烛火正亮着微弱的光,香炉里的烟不知何时灭了,裴容四下一看,心中已经有了计量。
“太子现在在寝殿内休息吗?”裴容问。
“是,”常彬垂头答道:“今日五皇子搬迁重华宫,皇上都免了太子的出席。”
裴容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整个东宫就没见一个老实的,都跟段景洵一样!
然后他揭开香炉盖看了一眼,故意摆出了世子的架子,戳破了常彬的话:“太子歇息时寝殿必要点燃沉木,可现下——”
剩下的话裴容已不必再说,常彬也没想到小世子如此心细,连这等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今天这个日子他本不愿有旁人打扰到段景洵,才故意那般说的。
可现下裴容已经发现了,又想到段景洵对裴容的在意程度,便垂头低声道:“容世子慧眼。”
裴容才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常彬,凶巴巴地问道:“为什么一开始要瞒着我!”
常彬平日里便对段景洵忠心耿耿,说不定此举就是段景洵授意的,不然他哪敢瞒骗自己?
裴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此事已经由常彬瞒着自己,一举演变成为段景洵瞒着自己。
常彬看在眼里,解释道:“容世子若有怨气,只管发在奴才身上便是,这都是奴才一人的主意,与太子无关,奴才本以为容世子不会发现这些端倪,可没想到容世子对太子如此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