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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用贤捏须道:“这也是大宗伯擅拉帮结派啊,但平心而论,这也是人家的本事,这一年来部里的事,大宗伯驾驭起来是游刃有余,礼部奏请极少被内阁,礼科打发回来。”

随从道:“那还不是大宗伯将功夫都用在廷议,内阁,礼科打交道上。这部里的事近来他管得颇少啊。”

赵用贤见林延潮与韩世能有说有笑道:“对正堂而言,上任后最难之事莫过于佐贰官之协调,若办不好,部里事事都要过问,足够他吃一壶的。但佐贰官敢轻慢正堂,也多半看正堂与各部不睦,或与上官不和。”

“原来如此。”随从恍然大悟。

“下官见过大宗伯!”赵用贤行礼。

林延潮淡淡地笑道:“汝师外面冷,上亭子来。”

赵用贤入座后道:“老远就见大宗伯聊得正起劲,若非公事本来不该轻易打搅。”

韩世能笑道:“我与大宗伯正聊些书画,若是知道汝师兄也有这雅兴,就邀来一起闲聊了。”

赵用贤笑了笑道:“山野粗人,懂什么品赏字画。哪里及得上韩兄这样的方家。”

韩世能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韩某岂敢在两位面前班门弄斧。”

二人打了几句机锋,然后进入正题。

“敢问两位大人,明年太子册立事,咱们礼部是否还要复请,此事责任在本部,若是不请怕外面会有议论。”

韩世能闻此心知,此是惹祸上身的事,他看了一眼林延潮的脸色,立即出面道:“之前左侍郎鸣周兄因进言此事已是触怒天颜,若是再言怕是反而更不利于国本,汝师三思啊。”

赵用贤正色言道:“平居无极言敢谏之臣,则临难无敌忾致命之士,这也是鸣周兄在奏章中所言,哪怕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谏被天子斥责,但也要尽我们身为臣子的本分。”

林延潮看了赵用贤一眼,知道他性子极为执拗,若与他讲理,能够争上三日三夜。

林延潮道:“汝师兄,此事不在于圣上,而在于宫中有人作梗。我等身为臣子,也不好令陛下陷入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