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在那些会诱发矛盾的话题上久待, 将它们轻描淡写的带过, 关于沃修的过去,崖会泉也没有抓着那些只窥见一角就能嗅到惨痛的回忆追问,他在沃修的讲述告一段落,隐约发觉那在当下似乎不宜深究,任何追问都会把眼前这人拖入情绪低谷时, 崖会泉靠着直觉,便还用一种较为生硬的,骤然转入暧昧剧本的方式,来打断了两人之间沉重氛围的酝酿。
他昨晚那阵原来是有意把氛围带跑,也是下意识的将注意力转移,只不过自己当时毫无觉察。
从结果来看,转移注意和带偏氛围也都十分成功,沃修在这方面与崖会泉有着说不出的默契,见崖会泉把注意落在了较为不可描述的地方,沃修便也专注口头——以及轻微一点行动上——的撩拨,后面一直保持乐观积极,调笑间再不给氛围滑回沉闷的可趁之机。
只是有些事跳得了一时,它们不可能永远被跳过去。
昨晚情绪满溢到整个人都有点麻木,最后只能顾得上眼前与最新消息,可他们又不是过了昨晚就没有今天和明天,这个稍显滞后的处理流程也总会跑完。
崖会泉站在楼梯上,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他重新记起“他的父母跟沃修的遭遇恐怕脱不开关系,无论那两人原本是什么立场”和“沃修就是黎旦旦,这人原来就在他身旁呆了几个月”两件要事,半晌才又往下迈了几级。
等走到一楼的楼梯间,在满心姗姗来迟的复杂情绪中,他便又还记起第三件要事——
昨晚好像有人表白了,他们还接吻了……两回。
“你在数自家的楼梯有多少级台阶吗?”昨晚表了白的人声音从餐厅那头传过来,“还是在检阅百里的家务劳动成果,看他有没有把一条楼梯缝都擦干净?”
崖会泉不是很习惯在清晨的家里看见一个货真价实的沃修,更不适应一个真的沃修在他家厨房活蹦乱跳,这让他简直心生出了谨慎,他以观察某种罕见奇景的态度,先把自己挪到餐厅,站在外围朝内打量一番,再才迈步进去。
“你干嘛?”沃修正把早餐摆盘,一抬头看见有人不像是来餐厅吃早餐的,比较像是来巡检的。
崖会泉跟抬头的沃修看了个对眼,把话还了回去:“……你又在干嘛?”
崖会泉试图为眼前所见搜罗出更好的措辞,搜罗无果,只好语气复杂地直接提问:“你……哪来的围裙?”
不错,以人形负责了今日早餐的沃修,他身上套有一条围裙,还是卡通图案,白底上印满卡通猫猫头。
“百里找出来的。”沃修套着卡通围裙也泰然自若,可见没什么“男性不该跟可爱装饰挂钩”的刻板偏见,他把咖啡机现磨的热烫咖啡在餐盘边放下,“你怎么这么惊讶,这不是你买的吗?”
伸手去端杯子的崖会泉手就一顿,他手指尴尬地捏了一把空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