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长到发生了许多事,宴会伏击坦白交底都混合在了一起。
它却又同时非常短,短到有些交底内容只粗略交个大概,关于那场伏击需要调查的东西也不少,一个晚上是无论如何也忙不完。
崖会泉刻意跟沃修打了个时间差,他罕见的在没猫陪的情况下,也在浴室里消磨了差不多一小时,出来后也没有再下楼的意思,而是直接准备关门就寝——顺便把在主卧门口又探头探脑的猫给“请”走了。
黎旦旦继丧失了陪人洗澡的特权后,同一晚,他被请回了主卧隔壁空置已久的客卧。
身上犹带一点水汽的崖会泉靠在客卧敞开的门旁,一只手才完成强行请猫入室的动作,他把收回来的手臂抱在胸前,很够意思地朝客卧内微微一抬下颌:“客卧的床我让百里铺好了,猫窝也没收起来过,百里打理得很干净,你睡人床猫床都行。”
黎旦旦在楼下会客厅蹭够了暖气,就是毛还没来得及打理,目前是个炸毛虎虎。
他炸着毛,先瞅了瞅那还是它十斤以前用过的猫咪小床,又迈步到猫床旁边,在小床旁横着躺下——真棒,炸毛虎虎直接比小猫床床还长出半截。
“你认真的吗?”黎旦旦没变回沃修,但用曲折的喵语表达了内心疑问,他靠躺着跟猫床比长,让门口的崖会泉能更清楚看见这尺寸差距。
“是有点小。”崖会泉认真打量了两眼,嘴角却不甚明显地弯了一下,“那看来你只能去人床上睡了,买这个猫窝的时候你才不到两斤,我跟百里那时都保守估计,它至少能够你睡上一年,没想到你这么快膨胀,以完全出人意料的速度长胖。”
黎旦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沃修莫名觉得,从他在会客厅里跟这人坦率表白完以后,崖会泉身上悄然缠绕了一晚的那份紧绷是消失了,尽管他们面前还有诸多谜团问题等待解决,但核心的立场问题已经说开,两人的关系目前有了一个相对牢靠的桩基,外力是不会动摇到根本了——结果他的待遇就也开始动荡了!
崖会泉一在谁面前放松,居然开嘲讽也开得更肆无忌惮,一不留神就被他揪住了生活里的小把柄,他再把小把柄们团成一个个无伤大雅的小纸团,不定时朝人发动这种“杀伤力不强,但存在感极强”级别的小攻击。
“你的体重平均增幅一直是普通家猫的几倍。”崖会泉又拿“小纸团”丢了黎旦旦脑门一下,他说,“我也一直没有怀疑,觉得你可能就是吃得多,长得胖,是个体格比较卓群的小胖子。”
人形状态下受到了伤人攻击,被无情提及了“短暂”问题,沃修就万万没想到黎旦旦也难逃一劫,他现在都是猫了,是本来体型就比猫大的老虎!还天降一口“小胖子”的黑锅,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丢完小纸团后就想走的人没走成,崖会泉转身到一半,他离开门口的一步没迈出去,就感到后方体温骤然逼近,一双手从后方绕过来,不由分说环过了他的肩和腰,把他拖回房间里,还是他紧急在门框上又扶了一把,借了个力,才没彻底被整个拽进去。
在自己家——尤其是在自己主卧外的走廊上遭遇劫持,这对崖会泉来说是个前所未有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