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弘才要故意在大宛玩这么一出。
“于汉军而言,此役利在速战,我料那大宛王定不会亲来,如今他最可能求救的人,无非匈奴、康居。”
任弘喝了一口葡萄酒:“我军且先围贵山城,以逸待劳,等匈奴、康居之兵来救援,再与之决战!”
这是想要围点打援,对方没有必救之点,就送他一个。
冯奉世、辛庆忌等面面相觑,还是觉得有些牵强。郅支可选的路很多,或遁走,或原地不动,甚至乘着任弘在大宛,与康居、乌就屠去打乌孙,不一定会乖乖上钩啊。
“我自有计策。”
任弘让冯野王带着斥候去大宛西境苦盏城附近游弋,逮到大宛派去向郅支求助的使者后,也勿要杀害,而是再给他们加一样“礼物”,令其定要送到郅支手中。
其实就算郅支不来,对大宛这块沃土,任弘亦是志在必得,此乃西出后要打下的第一块根据地,依靠此地的人力物力,方能走得更远。
冯奉世谨慎地提出了意见:“原来是将军的诱敌聚歼之策,此计甚妙也,但下吏仍有两点疑虑。”
“其一,大宛与诸国关系密切,若宛王决意与汉为敌,派出的使者恐怕不止去康居寻郅支,还可能向月氏,甚至是安息乞援!”
大宛盆地位于河中地区最东边,只有西面的缺口与外界相连,其南方就是占据了阿富汗的大月氏,北为康居,西部是五个粟特城邦。
而在粟特之西南千余里外,才是安息帝国控制下的木鹿绿洲(土库曼斯坦)。
眼下河中局势,颇似两百年前的战国,汉军乃西出之秦,大宛、月氏、匈奴、康居、粟特、安息则是六国,是合纵抗汉还是连横降汉,每个势力都要做出选择。
任弘已经算到了这一点:“如今大秦和安息已交恶,安息对汉军西出会保持警惕,但绝不会在此时为了区区大宛与汉为敌。”
“更何况,安息边塞本就不近,其国都泰西封城更在数千里外,恐怕是远水不能解近渴。”
“至于与大宛唇亡齿寒的月氏……”任弘道:“月氏与匈奴乃世仇,据说一百多年前的月氏王头颅饮器还在郅支手中,恐怕不会与之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