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见有人来提他,还以为是天子要放自己出去,欢天喜地,最后却被抓到了东市,一个大汉唾沫喷在斧钺上,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而昌邑群臣二十余人已身首异处。
安乐顿时面色煞白,他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还在那大呼:“陛下救臣!”
却无济于事,终成斧下之鬼,因为长安戒严,未能去成白鹿原的夏丁卯亲自来到东市,旁观了行刑,当安乐人头落地时,他拊掌笑得弯了腰。
而同一天,刘贺也和他庞大的后宫、儿女们一起,哭哭啼啼地乘着车,在任胜亲自“护送”下,踏上了去往蜀郡的路。
得知自己只是被废,而不会遭诛杀时,刘贺是欢天喜地的,早知如此,还摔什么玉玺啊,躺平被废不好么?真是吓死人了。
但当他发现车队是去往南方,而不是熟悉的东方时,刘贺却又面露惊骇。
“吾等这是要去哪?”
“蜀郡,严道邛邮。”
“严道?邛邮?那是什么地方?”
反正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地方,刘贺又犯愁起来。
他来长安做皇帝时风风光光,乘七传乘,策马扬鞭,驰逐意气,群臣在灞上相迎,奉上天子车驾。
可离开时却失魂落魄,只乘诸侯车马,亲信尽死,去往未知之地,不知前途如何,更无一人愿意触霉头来相送。
被关在密闭车中的刘贺不知道,还真有一位曾数次上书劝谏他勿要沉迷酒色游猎的大臣,站在长安南门外,穿着一身常服,朝刘贺的车驾遥遥作揖。
典属国丞赵终根站在一旁,心惊不已:“苏公已不为大将军所爱,废帝之事故意不让二府召苏公询问,如今废帝出京,群臣避之不及,苏公这是何苦呢?”
苏武朝向终南山路远去的车马三拜稽首,起身道:
“君有过而臣不能规正,君有过错,做臣子的难道就没有责任么?毕竟主臣一场,我那一天未能入未央说出这句话,今日他离开,总得来送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