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鸿胪韦贤属吏刘子雍,伙同诸生诽谤朝廷下狱,韦贤未能阻止,已主动辞官,子公,你做过大鸿胪,暂代其事,这次迎昌邑入朝,便以你为主!”
田广明应诺,他是霍光的心腹,又是老臣、九卿,军功显赫,以他为首足以主持大局。
“光禄大夫的话……让丙吉去吧。”
丙吉也是霍光的人,他乃是儒生大本营鲁地人,却是学律令做狱吏出身,在巫蛊事后负责过关押犯人的郡邸狱,后又迁大将军长史,霍光甚重之,不但让丙吉做了光禄大夫,还加给事中。
有丙吉和田广明这两位亲信在,这次迎昌邑王路上发生的事,刘贺及其藩邸群臣的言辞反应,都能一件不差地传到霍光耳中。
宗正刘德自不必说,霍光掂量了一番后,只差一个能用来试探昌邑王器量、心性的人了,这将是一枚关键的棋子:一边是藩邸旧臣,一边是与之有仇,却声名赫赫的朝中新贵,昌邑王会如何处理双方的关系呢?
而被他敲打过一次后,先帝之“卫霍”在新君面前又会如何表现,也是霍光要观察的。
霍光将那个人选说出来后,田延年、田广明等面面相觑。
“大将军,可他不是中郎将啊。”
霍光淡淡地说道:“现在是了……玉玺送到皇太后处去了么?”
“送去了。”
高皇帝斩白蛇的天子剑和从秦朝传下来的玉玺,都是新皇继位时,至关重要的道具。
在这大行皇帝驾崩,而新天子未登基的特殊时期,它们就由皇太后上官氏保管,大汉的权柄,竟落在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女手里,虽然她也不过是霍光的印章。
霍光依然记得,当年他初辅幼主,孝武皇帝灵柩停于未央前殿,一日殿中尝有怪,一夜群臣相惊。
他遂召来掌玉玺的“尚符玺郎”,索要玉玺。
那郎官不肯授,霍光想要强拿,郎官竟按剑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
时隔十余年,此言仍掷地有声,让霍光久久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