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注意到一个杀得兴起,太过深入的汉人募兵。
醍醐阿达在他只顾着与羌人交刃时,从背后开弓一箭射死了他,又飞奔过去,骑上了那汉兵的骍花马。
此马性烈,连跳带撅,却未能将从小生在马上的醍醐阿达甩下来,被他双腿紧紧夹着马腹,用自己娴熟的经验,很快就安抚了。
醍醐阿达方才看了良久,已猜出汉人能在冰面上驰骋冲击的原因,多半是因为马匹四蹄上的铁块,还有铁块下凸起的小尖刺。
奢侈,真是太奢侈了,在匈奴,一斤铁能换五头羊!在西羌也差不多是这个价,而汉人竟然用来安在马蹄上,这让醍醐阿达感到恐惧。
如醍醐阿达所料,抢了马后,果然能在冰河上小跑,他能够抵达的距离便大了数倍。他游走在纷乱的战场上,无视了煎良的战死,刀光剑影,人喊马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统统不在意。
眼睛只盯着那面将羌人击穿后,打算调过头再冲一次的赤黄汉帜。
护羌校尉任弘,就在旗下。
这是醍醐阿达第六次与任弘对上了。
在楼兰时,他怂了。
在铁门时,他退了。
在龟兹时,他叫任弘逃了。
在轮台时,是他自己逃了。
在渠犁时,醍醐阿达更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从始至终,醍醐阿达却连自己的敌人一面都没见到过。
更可悲的是,对方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醍醐阿达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