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好好在家安胎,吾等孩儿出生前,我一定……”
任弘与瑶光告辞时,恰到好处打住了话,没说太死:“明年,元霆元年入夏前,我会尽量使羌中恢复安宁,想方设法回来长安待上月余,陪你待产。”
瑶光依然没怎么理任弘,只在他出了寝室后,却见到窗被推开了,屋内传出一阵阵的秦琵琶声。
任弘露出了笑,那是瑶光很喜欢的一首《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要说的话,都在曲中了。
出了尚冠里,任弘的队伍已在此等候多时,除了典属国派来跟随任弘的几个官吏外,还有韩敢当、游熊猫等门客家吏,亦有不少新募的随从。
要知道,护羌校尉虽然是比二千石,但手下却不多,只置从事二人,秩六百石,分别管理内外羌事,此外就得自行征辟随员,有事随事增之,哪怕征辟几百人也行。
韩敢当依然骂骂咧咧的,听游熊猫说,是前几日在市肆被偷儿摸了钱,这件事让韩敢当十分气恼,既气那天杀的偷儿,也气自己在长安待久了麻木大意。
所以不等任弘问他金城去不去,韩敢当便主动请缨。
“长安真是个削人志气的泥潭啊,不能待久,是得出去磨一磨刀了。”
而这一次,任弘手里所持的便不再是假冒的手杖,而是真正的御赐节杖。
长长的队伍中,马匹和骡子驮着所需之物,还带上了不少饼状的茶叶,虽然量少,但总得有第一个人,将这些东西带去高原。
时值九月中旬,横门大道两侧,种植的菊花正散发出阵阵飘香。
路过东西市时,那里依然熙熙攘攘,五香十色。其中最香的自是孜然味,长安的富豪已经爱上了此物对味蕾的刺激,走的是饥饿营销,每天都有数万钱的利润流入任弘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