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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百万连忙一收手,反手一戈,让这颗东陵瓜落到地上开了瓤。

“校尉你退后,你若死了,谁来指挥?”

赖丹话语里满是绝望:“我害汝等陷入此绝境,百死不足赎罪,今日事休矣,吾等恐将葬身轮台。”

“晦气话!”

孙百万气得给了赖丹一肘子:“乃公可是给家里夸过口,要挣够百万钱,怎么能死!”

这时候,龟兹人也学聪明了,发现猛攻难以奏效,便在一声号令后纷纷后退,只围绕在远处跟随,弓手边走边朝圆阵开弓。

“举盾!”

汉军中气力大的人扛起宽大的盾牌“吴魁”,其余人则持朱纹漆革盾,抵挡敌人一轮轮齐射。

似乎被孙百万骂清醒了点,赖丹在竭力指挥,他们就维持着这圆阵,缓缓向南移动,像一只在无数海鸥围攻下,爬向海岸的海龟。

盾牌毕竟有限,不断有箭矢从缝隙里落下,如同飞速砸落地面的冰雹,并非所有人都有铁甲胄,有人被正中要害,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生与死,全凭运气。

在箭雨围攻下,汉军的阵型越来越难以维持,甚至连赖丹也挨了一箭,闷哼一声后跪倒在地,手中的剑无力地落下。

“校尉!”

孙百万连忙去搀扶他,一摸才发现,这一箭十分刁钻,正中赖丹背颈,而且方向斜朝下,只怕已伤到了肺腑内脏,血液正不断渗出来,甲胄里粘稠无比……

“一将无能,三军受累,我对不住汝等,对不住大汉。”

赖丹嘴角咳着血,已身负重伤,但孙百万还是将他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