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墨王见似有一线生机,立刻放下了倔强,朝汉使下拜,将自己的罪过一一道来。
“我误信大臣,违抗了乌孙的要求,没有提供足够的粮食。”
姑墨王瞅了一眼史伯刀,又道:“我还被巫师所骗,以为粟特人是导致今年姑墨干旱的原因,想要驱逐他们,不曾想,粟特竟是汉使的人。”
任弘听后笑吟吟的,颔首道:“这两样只是小错,姑墨之所以遭到进攻,是因为另一个大错。”
但姑墨王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任弘便板起脸,将节杖重重敲在地面上,呵斥道:
“大汉已经重返西域一年多,在渠犁重新屯田也有半年,而姑墨国身为大汉曾经的臣属,竟然迟迟不与匈奴断交,派使节去长安入贡,求天子赐印绶,简直是不忠不孝。你说,是不是大错特错!”
姑墨王恍然大悟,当年汉军攻大宛时路过过姑墨,所以姑墨也曾入贡汉朝,可没多少年,汉军就撤离了轮台,西域也鲜少见到汉使,北道为匈奴控制,请朝之事也就荒废了。
他立刻朝任弘连连行礼:“我立刻派使者去大汉,请天子饶恕,可还来得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任弘摸着节杖笑道:“天汉的大门,永远为迷途知返的西域游子敞开,来得及的。不过,姑墨使者到了长安,要怎么说?”
“姑墨已同匈奴断交,携带细毡等贡品来朝,愿永为大汉属邦?”
“还有呢?”
姑墨王又卡壳了,还是做翻译的史伯刀实在看不下去,提醒他道:
“是汉使任谒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让你幡然醒悟,重新归汉的。”
“没错,多亏了任谒者,姑墨定会表述汉使的大功!”姑墨王擦着汗,还以为自己过关了,不曾想,任弘却板起脸。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