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老,就越是忘了他们的坏,只记得他们的好。”
“其他人也一样,于是每逢有汉使往来,吾等都会凑些钱来,央求汉使及吏士为吾等送信回国。只是不知为何,汉使来乌孙越来越少,最初是每年都有,后来变成三年一次。”
“而信也难回,寄出去时是太始,捎回来时已是延和,年号都变了。”
“再往后,收到回信时,才知道孝武皇帝竟已经不在了,长安换了一位天子。这之后,汉使七八年都不来乌孙,吾等还以为,长安已经将楚主忘了呢,幸好,今日又见汉节!”
讲到这廖翁也发现了自己的啰嗦,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老了就是嘴碎,说多了,任谒者勿怪。”
任弘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皮肤,快泡皱了。
廖翁终于进入正题了:“这不,吾等先前托了公主和王子的侍从,替吾等送信去长安,可他们多是乌孙人,到了连地方都找不到。更何况公主走后,却觉得那些信上,还能添点话,所以……”
“交给我罢。”任弘笑道:“瑶光公主进了长安,待遇比于汉翁主,恐怕要在宫室中学鼓琴及礼乐,不能自由走动,我却是能到处游走,汝等的信,我会尽量一一送到!”
“任谒者真是我见过,最好说话的汉使了。”
廖翁再度长拜:“虽然楚主日常都有赠赐,让吾等衣食无忧,但也没富裕到能用得起帛的程度,用木牍行么?会有些重。”
任弘笑道:“尽管写,我会专门向楚主,求一头骆驼来驮!”
见任弘答应,廖翁似是怕他反悔,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捧碎碎的金子来,这是解忧公主的奴仆们凑的,加起来大概一个金饼。
“若汉使觉得不够,吾等还能再凑些。”
当然不够,家书抵万金,一金,如何够呢?
任弘大笑道:“不用钱帛,只是想请廖翁帮我一事。”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