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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墨南向可通于阗、疏勒,向西向北可翻越天山到达乌孙,东方则是龟兹,地位枢纽,所以也有粟特人的商站和社区。

任弘站起身来:“可否带我去瞧瞧?”

刘瑶光不解:“任君为何要去粟特人的村邑?”

“那有一位能帮上吾等忙的粟特萨宝。”

人未虑进,先虑退,多点准备总是好的,这是任弘以为,在西域生存下去的关键。

他笑道:“吾等出龟兹后,先去轮台,又绕了一圈至此,已有十日,若不出意外,那人已从龟兹逃出来了,正好向他打听打听龟兹国的近况!”

“顺便……”

任弘嗅了嗅自己,隔着厚厚的衣裳都能闻到臭味,因为个人卫生太差,这几天被马虱子叮得可惨,那些小东西吸完萝卜的血又吸他的血。

又看向同样脏兮兮,浑身不自在的瑶光笑道:“明日便要开始翻越白山,吾等也该沐浴休整一番了。”

……

粟特人在姑墨的聚落,建在姑墨城北郊紧靠山脉的地方,十分偏僻。

崎岖的小路被树林遮蔽,若非任弘知道,他们是穿行西域的商贾民族,还以为这是隐居者的藏身地呢。

而当四人靠近那村邑时,便明白粟特人为何被赶出城居住,并与其他村邑完全隔离开了。

粟特人正聚集在村边的一座土丘上,举行着诡异的仪式。

却见数十名粟特人,都穿着黑叠衣,远远围着土丘绕圈,光脚边走边跳,抚胸号哭,涕泪交流,然后又缓缓向后退,望着土丘下拜。任弘和刘瑶光面面相觑,他们来得不巧啊,莫非是赶上葬礼了?

但当他们看清那土丘上的情形时,从刘瑶光到韩敢当,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嫌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