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诸侯及藩属国事务的大鸿胪立刻下令,将滞留长安、河西的康居人、粟特人全部驱逐出境!
玉门关、阳关不再接纳康居粟特商贾入境,不管是贸易,还是打着朝贡的名义。
史伯刀可怜巴巴地说道:
“成群的粟特驼队等在玉门关外,却没有货物供它们载运;康居、大宛的集市少了丝绸,人冷清了许多;安息、条支的王公几次派人催促,若无丝绸,祭袍与旗帜便只能用当地普通布匹。”
“不对罢。”
任弘笑道:“大汉虽禁了康居粟特商贾入关,但其他诸邦使节商贾,如大宛、月氏、安息,皆出入无阻,他们亦得了许多丝帛作为赠赐,前段时间还从扦泥城路过。”
这才是最让人着急的地方啊,随着汉军重新控制楼兰,从盐泽到玉门关的亭障陆续恢复。
鄯善国也在任弘主持下,将过路费减半,并杜绝了婼羌人的抢劫,转而为婼羌武士与商队牵线,由商队缴纳一笔保护费,婼羌武士骑着骏马与牦牛,保证他们沿途安全。
丝路东端从未如此畅通过,但这份繁荣却没有粟特人的份。
半年了,粟特人再未能从大汉获得一匹丝绸,如同被人卡住脖子,断了水断了粮,能不着急么?
史伯刀十分无奈,任弘却知道,经济制裁,这不过是大汉的寻常操作。
早在吕后执政时,就对南越挥舞过贸易大棒,禁止关市向南越国出口铁器、母马。
南越王赵佗被卡脖子卡得难受,一怒之下与汉朝开战,双方断断续续打了几年,直到汉文帝上位才休战。
在此之后,为了对付匈奴,关禁律令陆续出台,首先是“胡市吏、民不得持兵器及铁出关”,粮食、弓弩和马匹也在禁绝之列。
光靠走私哪够,匈奴单于只能拼命压榨西域,从城郭诸国获得所需之物。
西域诸邦亦然,一旦对汉朝有所不敬,朝贡生意就不要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