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的尿,撒出去了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紧张的情绪顿时消解。
傅介子登上了轺车,一车当先,如同头马,犹如旗舰。
但在表面的一往无前之下,傅介子却低声吩咐车父道:“开慢点,等等他们罢。”
“毕竟出了玉门,家,便在身后了!”
众人一个接一个,缓缓抬着脚步往前迈,任弘也在队伍里,头戴毡笠,身披布袍,脚踩高帮皮靴,骑着萝卜,腰挂环刀。
出了关隘,今日天气一般般,有要变天的迹象,玉门都尉府的士卒都站在丝路两侧,手持戈矛,目送使节团离去。
戍卒燧卒的脸被日头晒得黑黝黝的,终日吹风的皮肤粗糙,干涸的眼睛里带着种种情绪,有敬佩,也有怜悯,毕竟西行的使团,多半都夭折了。
但他们都在玉门都尉一声号令下,齐齐朝使节团行了军礼!
“早日归还玉门!”
你别说,还真有种驻扎兵团送调查兵团走出高墙的感觉。
“咚咚,咚咚!”
等再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时,身后又响起了鼓点,那是玉门都尉在城头亲自击鼓,为勇士壮行!
而使节团则以悠悠驼铃作为回应。
鼓点激昂,但未免单调,至少任弘觉得,还缺点什么。
缺了献给先驱者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