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胡燧剩下的五个人参与不深,程燧长甚至都没打算带他们一起逃,都被苏延年的属下在燧中当场抓获。现下已同钱橐驼、刘屠、冯宣三人一起,被押去步广候官受审问了。”
“他们将尹游卿的尸体,也带走了,令史要查验,之后或许还会召你去问话……”
任弘回过头,能看到载着罪犯和尹游卿尸体的车,沿着他昨晚走过的路远去,叹息道:
“昨夜的事,我都听宋万和吕广粟说了,若尹游卿不犯糊涂逃走,而是如实告知,我或许能设法保住他性命。”
赵胡儿将羊肉脯塞进口中:“燧长毕竟才到破虏燧第三日,与燧卒交情尚浅,尹游卿素来胆小少言,是他自己选了条死路,怨不得别人……”
任弘笑道:“是啊,交情尚浅,所以有些事,燧卒不敢禀明也正常,谁没有一点不能为人道哉的事呢?”
“比如你,赵胡儿。”
任弘看向他:“其实你和尹游卿一样,对凌胡燧奸阑出物之事,也早已察觉了罢!”
赵胡儿抬起头:“何以见得?”
任弘笑道:“赵胡儿,你是个好猎手,先前与我一同巡视时,天田上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凌胡燧每个月都放人偷偷越塞出境,虽然次日都让人清理痕迹,但总还有遗留,以你的敏锐,应是有所知觉的,此外我一直奇怪一件事……”
“刘燧长,最初又是如何发觉奸阑出物之事的呢?”
话说到这份上,赵胡儿也不再隐瞒:“不错,是我先发觉凌胡燧奸事后,暗暗给了刘燧长线索,然后……”
赵胡儿摇头:“刘燧长就犯了蠢,因为侄儿刘屠也卷入其中,一时心软迟疑,被害了。”
任弘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所以你清楚事情全貌,却只字不提,但又有意无意给我提供一些线索,例如案发处的脚印多寡……当初敦煌郡派令史来查验时,你为何不如实禀明?”
赵胡儿指了指自己头上道:“任燧长看到了什么?”
“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