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是大周的公主殿下,她还是骨肉血缘上李乘偲的嫡妹,说不定哪天被褫夺的身份就会回来,再者有沈院长看顾,无人敢在明面上冒犯她,更无人指责已为庶人的李十七没资格做白鹤女院的学生。
没有人说这些话。聪明人都在此时装糊涂。至于不聪明的,被沈端暗地里连番敲打。
李十七白日求学,入夜住在书舍,偶尔受不住相思也会去寻她的端端。日子过得逍遥。
转眼,春日尽,六月来,夏至。
池子里的芙蕖争先盛开,怜舟倚在白玉栏杆看花、看水里各色的游鱼,手里拿着小份鱼食,不时撒下一小把。鱼儿争先恐后的搅乱一池水,抢着吞吃浮在水面的小食,她百看不厌。
“这有什么好看的?喂,你倒是理一理我。”
不再是尊贵的公主殿下,李十七性子里的娇纵改了不少。
怜舟回眸,娇妍明媚的脸蛋儿看得李十七有一霎晃神:“怪哉,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这眉,这眼,这眼尾流淌的风情……”
她忽然住了嘴,坏笑地眯了眼,探头探脑地挨着怜舟:“喂,我说,你不会是山里来的狐狸精罢,专吸人那什么,嗯……你懂得。所以,你这是把景哥哥采那什么补那什么了吗?”
被她连串的「什么」问得哭笑不得,怜舟莞尔:“狐狸精?你看我像吗?”
容光焕发、肤白貌美、似水温柔,的确不像狐狸精,说是芙蕖精更合适。素雅高洁。李十七暗自嘀咕两声,随口冒了句荤话:“看来景哥哥喂得你挺饱。”
怜舟后悔了。她就不该理会李十七。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李十七像只赖皮的小猫赖在身侧,任由少女如何无视都不曾气馁。
她笑得肆意,拿出「李夫子」的派头:“都嫁人一年多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怜舟啊,你这样怎能行?需知道我们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这句话用在什么地方都有效,包括床榻上。
你看端端平日那么斯文正经,还不是喜欢我主动热情?景哥哥是男人,你若主动,他应该会更喜欢。”
她逮住机会就「荼毒」沈院长的得意门生,并以此为乐。